第二十三章 审讯（1 / 3）

一种窒息感传来，他恢复了些意识，感知到脖子上套了一根绳，勒得他喘不上气。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绳套，才发现手脚都被捆在柱子上，一阵阵酸麻胀痛。他用力将头抬起，喘上几口气。狱卒目露凶光，凶神恶煞般地叫嚣着。鞭子上下飞舞，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舔舐出一道道血印。他不知道也不关心自己是在阳间受难还是在阴间受刑，他不知道也不关心自己现在是死是活。很快，窒息感渐渐消退，身体也不再疼痛，他再一次进入到一片虚无之中。

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再次飘来。“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还真是命大。”这声音如尖刀，似利刃，剜割着陈章的心。来自地狱的怒火冲破厚厚的死灰，直冲而上，将他的眼睛烧红。陈章把头抬起，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寻找机会要杀的人。

“陈章，冯喜。陈章，冯喜。名字起得好啊，我还真没认出来你。”荣淳不紧不慢地说，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你知道我又是怎么认出你的吗？带上来！”

两个狱卒拖着个囚犯过来，那囚犯浑身血迹，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

见了荣淳，那人把头抬起，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大人饶命，我都招，大人饶命。”

“张顺？”陈章心头一惊，喊了出来。

“有意思。”荣淳拍着手，斜靠在椅子上，“真是残忍，真是残酷。张顺，把你招供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他。”

“是他，是他要杀大人您，跟我没有关系。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加害大人啊。”张顺指着冯喜，哭求乞怜，却不敢直视冯喜的脸。

“精彩，真是精彩。你们不是兄弟吗？冯喜也救过你，你也救过冯喜，你们是彼此的恩人啊。张顺，你怎么诬告起你的恩人了。”

“大人，不是诬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是他要杀您，我之前不知道啊，而且小人及时把情况告诉了您，您才没有被他害了。看这一点，看在我及时把情况告诉您的份上，大人就饶了我吧。”张顺哭求着。

“闭嘴！鬼话连篇。”荣淳一脸鄙夷，“看看。人啊，就是喂不熟的东西。我一手提拔你当中军游击，指挥佥事，你却吃里扒外。看看，看看。人啊，就是无情无义的东西。大难临头了，罪都是别人的，你倒是撇的干净。所以说，这年代，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张顺不知道荣淳如何发落自己，战战兢兢地跪着，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

荣淳站起身来，向两人跟前走了几步，半蹲下来，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本大人今天有空，愿意跟你们聊聊。要是老老实实交代呢，或许我可以考虑不杀你们。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等我不想听的时候，我会让你们体验到最痛苦的死法。我敢保证，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死法，后无来者的痛苦。”

陈章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张顺眼珠子打着转，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荣淳全都看在眼里，他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张顺！”

张顺一惊，连忙回应：“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