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三生情痴(1 / 3)
趁着司钺昏睡,宋明臻说了好些话。这些话说出口,心里轻松许多,只是离开,她还舍不得。
可梁洪涛就是要扫兴,非要在这时候站在窗外低声说:“公主,该走了。现在街道上查得严格,被成国公和武家二公子遇见,怕是不好。”
遇见赫连绰倒没关系,若是被武平川找了麻烦可就糟糕了。
宋明臻轻哼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司钺的手。
临走之前,她再次环顾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她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带着司钺的温暖。她的眼睛最终落在了桌子上的宣纸上。
宣纸上勾勒着线条,走近细看,才知道那是一幅画像,一幅女子的画像。
司钺的画工可真的算不上好。
在燕北的那些年,赫连绰教会了他骑马射箭、兵法韬略,却没有教他琴棋书画,毕竟,在那吃人的战场上,那些酸腐的东西完全派不上用场。
司钺不像司卿,能把《凤求凰》弹奏出铮铮的凤鸣;不像司砚,能提笔泼墨,令朝野拊掌、名家叹服;更不像司慕,棋风犀利,几乎无人可挡。在其他人看来,司钺与这个都城格格不入,与皇宫格格不入。
但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宋明臻能感受到他有多用心。
这幅画用镇纸平整地压着。画上的女子啊,柳叶眉,桃花眼,细瘦的脸庞、滑润的墨发。穿着一身白底碎花外衫,罩着一件蓝色披风,手里摆弄着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再往细看,女子的发髻上,插着一枝模样新奇的木簪子,披风上缀着两片似乎还带着香气的桃花瓣。
宋明臻一下子就明白了,司钺画的,正是那日孤野擅作主张,带她去城外赏桃花的样子。那天回来的时候,宋明臻喝得烂醉,黏在孤野的背上呼呼大睡,梦里竟有司钺的脸。她好像逗了司钺几句,说的什么,记不大清楚了,司钺的回话也被埋在带着桃花香的春风里,模模糊糊,宋明臻只记得,梦里的司钺带着烫人的温度,一颦一笑、一字一声,却带着醉人的舒爽。
酒醒之后,宋明臻也问过碧落,问她他们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碧落赌气似的说了一句“没有”,还恶狠狠地警告她,以后再在外面喝酒,就把她和孤野一起扔出去,由着她耍酒疯,被瑨国的人尽情地笑话!
这样想想,或许那天的梦不是梦,那天的人是最能牵动情思的人。
宋明臻动手将镇纸挪开,正看见藏在镇纸下面的一行小诗:半倚东风半倚枝,青梅裹酒动情思。三生石下匆匆客,千古英雄无我痴。
三生石下匆匆客,千古英雄无我痴!
宋明臻反复捻着这几个字,越捻,越觉得心里又痒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