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子情深（1 / 1）

几日前，犰彧得知尤彣率五百骑兵欲突袭姜梁，急忙命护卫侯婴赶往姜梁告知。

侯婴骑乘昔日少泓所赠白马，日夜兼程赶至姜梁前哨，哨卫得知迅速赶往外防上报殷雄。殷雄听罢不以为然，随口命护卫加强巡视敷衍了事，未料犰兵距梁城百里之外便已昼伏夜行。次日深夜，犰兵突袭，守卫慌忙应战不堪一击，殷雄见状仓皇而逃。

侯婴当日将情报送达时天色已晚，急行一日一夜人困马乏，便原地休息。一觉醒来已是中午，侯婴急忙翻身上马赶至启城。

少泓得知此事，大惊失色，急忙调集人马前往支援，未料被其父少庚拦下。少庚言道：“你虽与姜梁公子私交甚密，但两族之间并无盟约，我族与西犰素无瓜葛，你尚未加冕便如此意气用事，置我族利益于何地”！少泓迟疑片刻回道：“唇亡齿寒，若姜梁覆灭，我族也难逃战火”！少庚闻言厉声道：“西犰暴行，自有天罚，你能安守一方也算我族之幸，莫要心比天高”！少泓听罢，愤愤而去。

当夜，少泓辗转反侧，忧心不已，便带上护卫余方毅然前往梁城。兵马统领陆吾得知后上报少庚，少庚长叹一声深感无奈，随即命陆吾带三百骑兵随往。

清晨时分，少泓赶至梁城外，见城内浓烟四起，顿感不妙。四处察看后，已无犰兵踪影，少泓急忙命部下灭火救人。不多时，姜梁族众从九华归来，少泓得知众人遭遇，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姜梁族众归来见城内死伤无数，房屋尽毁，一时间满城哀嚎，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朱成强忍悲痛安排族人重建家园，少泓与部下也参与其中。半月之后，姜梁族众已有陋室遮蔽风雨，粮食充足也无饥饿之忧，少泓便携众返回启城。

此时，姜予二人已返至姜梁领地，近乡情怯，二人激动不已。此时，哨卫认出公子二人急忙近前，泣不成声。姜予得知姜梁遭遇，强忍悲痛，快马赶向梁城。眼见断壁残垣，万物萧条，姜予顿感天旋地转，从马上轰然倒下。

半日后，姜予苏醒过来，众人围在身边痛哭流涕。姜予踉跄起身，面无表情，径直向城外走去，姨娘寻氏见状正欲上前劝慰，被朱成拦下。寻氏哽咽道：“予儿这是怎么了”？朱成沉默不语，心如刀割。

姜予独自坐在九华山下，呆呆地望向西边，一言不发。及至日落，姜予再也忍不住悲伤，放声恸哭，撕心裂肺。一直在身旁守护的姨娘、姨丈急忙上前安慰，三人相拥而泣，哭作一团。至亲至爱被掳，城破家亡，姜予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苦难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始终不能原谅自己贸然外出。

数日之后，姜予情绪平复，前去看望朱义。朱义痛哭流泪道：“我无颜见你，更不配做姜梁首领”！姜予安慰道：“此祸与你无关，兄长安心养伤，以后姜梁子民还得仰仗兄长”！朱义闻言愈加愧疚。

姜予召集族众，挑选出四百少壮之士，对裴信道：“你领两百人前往卫城，荡平贼寇，修缮房屋，事成之后引部分族众前往生息”！裴信毅然领命。姜予对裴忠道：“叔父领一百人在九华山修建工事，存放物资，以备不时之需”。裴忠深感荣幸，欣然应允。姜予对周亓道：“你领一百人自九华至少常，三里一哨五里一岗，与少泓部下联防日夜巡视，如有异动，及时来报”！周亓毅然领命。姜予走向朱成嘱托道：“朱义伤势未愈，城中之事琐碎繁多，望姨丈与家兄姜罔多多费心”！朱义连忙点头，又不解问道：“予儿如此安排，又要前往何处”？姜予迟疑道：“我前往少启求学，姨丈不必挂虑”！朱成闻言半信半疑。

姜予听说文礼精神已经无恙，前去探望。文礼见恩人前来，急忙跪谢道：“有劳恩公父子相助，可惜我已沦为废人，无以相报”！姜予急忙搀起回道：“举手之劳，毋须挂怀，阁下手足尚在何谈废人，祸兮福所依，他日必能安享清福”！此时，龙锦与文礼之女香菱嬉闹而至，见师父在此急忙问好，姜予见状略感欣慰。

姜予又至姜罔处问候，恰逢春娘也在。姜罔哭诉道：“阿爹，被抓走很久了，我很想念”！姜予含泪安慰道：“兄长莫急，阿爹一生行善，吉人自有天相！”随后向春娘谢道：“感谢大嫂照料家父良久，家兄生性憨厚善恶难辨，今后有劳大嫂关照”！春娘闻言慌忙回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区区小事，恩公何出此言，折煞奴家了”。姜予小叙后辞别。

次日，姜予赶至启城，少泓欣喜不已。情到深处，姜予双膝下跪感谢少泓，少泓慌忙阻拦，想到当初未能及时支援自责不已。少泓问及姜予今后打算，姜予仰天长叹道：“休养生息，必报此仇”！少泓回道：“西犰暴虐无道，他日若有所求，但言无妨”！姜予感激不已。二人商定联防细节后，姜予辞去。

几日后，姜予将周亓叫到一起，意味深长道：“你我二人千里游学，历经种种，能否算作兄弟”？周亓不明所以，回道：“属下岂敢与公子称兄道弟”！姜予道：“我打算前往犰城将家父换回，如若成功，你将家父护送回梁；如若一去未返，你即刻返梁协助朱义壮大我族，来日一雪前耻”！周亓闻言大惊失色，劝道：“公子万万不可，犰人无信，我等须从长计议”！姜予毅然回道：“我意已决，你若同去万分感谢，你若不去我另寻他人”。周亓深知公子秉性，无奈回道：“属下万死不辞”！

姜予二人一路向西，霞光万道，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