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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江辞职,坐上了南归的列车。
离家快有五年了,将近五年未曾回家。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刻骨铭心地想念家乡,想念家乡的青山绿水,想念家乡的白发爹娘。
虽然到现在为止,江还没有实现,当初离家时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列车早上六点整,准时抵达秋水河。
当年爷爷留下两家公司。造船厂在镇上。轮船公司在县城,就在这秋水河边上。城南大道一号。
江拉开列车窗帘,不远处的秋水河大桥静静地卧在晨雾氤氲的秋水河上。桥南头的那栋红色的大楼,就是当年爷爷一砖一瓦,亲自带人盖起来的轮船公司的办公大楼。而如今,楼还在,人已非。
江黯然拉上窗帘,内心忍不住一阵神伤。
六点四十分,列车进站。
这个小城刚刚从朦胧中醒来。江一脚踏上故土,街道还是从前的街道,人还是从前的那些人。甚至连空气,也都还是从前,那熟悉的味道。
一切似乎未曾改变。
在火车站门口,换乘城乡大巴。
城乡大巴在老国道上,上窜下跳地颠簸了两个来小时,终于到达了小镇的中心大街。
车门打开,江拎着行李下了车。
老母亲站在站台边上,眼巴巴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眼看见到江走下来,冲上前抱着江就是一顿嚎啕大哭:你这没心肝的孩子啊,怎么一走就是五年,五年都不回家看看就连个音讯也没有啊!你这狠心的孩子啊!你让爸妈好想啊!!!
瘦弱的老父亲默默地站在一旁,只是不停地揉着红红的眼睛。
儿啊,命中只有八角米,走遍天涯不满升。平安就好。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父亲深情地望着儿子,双目微红。
江一只手搂着老父亲,一只手搂着老母亲:爸,妈,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老母亲抽泣着。
老父亲走到路边,拎起一个放在路边的,竹子编制的菜篮子,里面满满当当:刚才等你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菜。老父亲说。
江看过去,一大块早上刚刚杀出来的土猪鲜肉,几条刚从水库里抓上来的野生桂鱼,很多还在篮子里蹦蹦跳跳的小河虾,还有一些红色的缸豆和黄瓜,这些都是江爱吃的。江几乎能闻到那熟悉的妈妈的味道:爸,我来拎吧!
不用!老父亲很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