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交易（1 / 2）

失去视力的第一反应便是慌张，钱程不清楚自己是肉体被传送了还是意识飞出，但不管是哪个都不太妙，一时间不知道突然消失和身体陷入昏迷到底哪个比较糟糕。可还没等他慌多久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张柔软的沙发上，面前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

中式的衣服配着一张无法被分辨的脸，钱程的眼睛在努力告诉他面前人的样貌，不知道为何信息却无法传递到大脑中。

那人此时正垂着眼翻看手中的书，像是感受到钱程的视线般开口道：“客人无需担心，本店内的时间相对于外面的世界是静止的，不管您在这里待多久，回归后也只是一眨眼的事。”男人边说边翻了一页书，然而钱程却立马警觉起来，这种仿佛内心被读透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

钱程没有立刻说话，他用余光扫着四周，自己所处的房间可以称得上是古色古香，眼熟地像是母亲最近在看的电视剧里旧上海那些有钱人的书房，仔细闻还能嗅到淡淡的茶香。

但这个房间有种很违和的熟悉感，甚至对面男人的衣装都有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钱程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份熟悉并没有让他感到平静反而戒心越发变大。

“欢迎光临本交易所，客人是想买什么吗？”打破这份诡异安静的是对面的男人，他抬起头，露出那双金橙色的渐变的眼瞳。没有瞳孔，越往中心眼珠的颜色越淡，加上那张怎么都没办法被记住的脸，这在钱程眼中相当于是把非人类三个字印在脑门上了。

“鄙人是这家交易所的老板，相信客人对本店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男人的语气平静，像是吃准了对方一定会有求于他似的。

钱程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说出在公交车上已经预习了数遍的话：“我要付出些什么？”

交易所的老板轻笑了一下，像是已经无比熟悉这套流程一般：“本店的价格是固定的，不论您想要的是能上天入地的能力还是区区两块钱的车费，要付出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你要的是灵魂吗？”钱程的眼睛紧紧盯着老板，只要跟恶魔做了交易灵魂就会下地狱什么的他也是有所耳闻，但比起死后偿贷，钱程还是更加希望能被拿走一些能现在就能清算的东西。

可老板却摇了摇头，仿佛钱程嘴里的筹码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灵魂？本店并不需要那种东西——有一点您说得对，的确和灵魂有关，本店的交易条件很简单，不论您买了什么，您的灵魂都会在死后留在人间，不得转生，仅此而已。”

钱程曾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种可能被当做抵押物的东西，灵魂、感情、器官、未来、记忆……甚至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交易所压根就不需要自己的东西。

不对劲，这是钱程的第一反应，给自己好处又不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这种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行为不可能存在，怀疑感涌上的一瞬间嘴就开始动了起来：

“我死后会有记忆吗？”

“会，您会保留印象最深刻的几段记忆。”

“意识呢？”

“这就要看您的意志了，这位客人。”

“……我会被操控吗，让我去干不想干或者是后悔的事情。”

“就算身体所有权完全属于自己的情况下，人还是会干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