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羊吃人（2 / 2）

但是打开了水龙头才发现，原来家里又停水了。

“暖壶里还有些，今天我特意在早上六点钟煮好的。”老汉指了指那几个水壶，又指着那副油腻腻的沙发对奥丁说：“请坐吧！这里的环境都是这样。”

“不！您误会了……”奥丁拉着凯瑟琳坐下，“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考斯就行，”考斯把拐杖放在一边，仔细看看奥丁白皙的脸蛋，又说：“你说你来自法兰克？我对那里倒是有些印象。”

“您去过哪？”

“没有，你应该是阿尔尼姆家的人。”考斯回想着，他对这个家族有些印象，但也仅仅从人们的交谈那里得来的。

“啊！给你看一样东西！”考斯从裤袋里拿出一枚骑士勋章，“我曾在巴达利亚第2步兵团服役过，我的团长是个森克萨斯人，他和我说过一些事情。”

“这么说，您也是一位英雄了？”凯瑟琳说到。

考斯只是笑笑，“英雄？小姑娘，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只有死在硝烟里的人才是英雄，而我们，不过是一些默默无闻之辈罢了。”

奥丁有些疑惑，能获得骑士勋章的人，至少能证明他在战场是有军功的。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考斯先生，我想说……嗯……为什么……你们会这样？至少不应该住的那么差。”奥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在他的印象里，帝国有颁布过关于荣誉军人退伍后的相关福利待遇。其中有一条就是军人的安置问题，不能说好，但也绝对不会像这样赤贫。

考斯说了自己的遭遇，原本他退伍后，在巴达利亚是有一处自己的农田。但是后来啊，来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们拿着帝国的政府公文，用篱笆把肥沃的土地都圈进去，其中也包括考斯的那块地，而给的赔偿款，也仅仅只是三马克而已。

“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说这是国际潮流，把那些土地都改成了牧场，用来圈养该死的绵羊！”考斯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恼怒，“三马克，够干什么？在巴达利亚的城市连一套房屋都买不起！为了我的两个孩子，我不得以才来到这里。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条街里比比皆是。天知道这个国家究竟怎么了！”

“爸爸！您又在说那些话了……”珍妮把刚泡好的茶水端上来。

马克杯里的茶叶沫子零碎稀少，甚至就连方糖都没有加。凯瑟琳仅仅是看了一眼，全然没有喝下去的胃口。

“那我还能说什么？”考斯不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问，“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工了？”

珍妮坐在一旁，使劲搓揉着手掌，低着头喃喃念道：“工厂里的人都罢工了，今天没事干。”

“没事干？”考斯冷哼哼的，“你是不是又跟着那几个家伙上街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几年，你哥哥维尔纳已经够让我操心了，你也不让我省心！上街能换来面包吗？夏勒思先生的玩具厂不是挺好嘛！一天能挣二十芬尼，一个月也有六十塔勒。就这还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怎么一点都不珍惜？”

“爸爸！”珍妮眼泪汪汪的看着老父亲，“哥哥是副主席，你不应该这么说他。”

“呵！”考斯开始吹鼻子瞪眼，“什么副主席，那不过是你们自封的，就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你还要嫁人，我现在连一分钱嫁妆都拿不出来。我知道是谁在搞鬼，那几个英格利特来的黄毛小子，他们想搞乱帕鲁克，搞乱我们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