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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我细想,任之继续道:“有人跟踪了我们,在我们走了以后,把那些坟墓都挖了出来,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千重道:“既是陈家的奴仆,竟然能活着逃到洛阳附近避难。”风吟最听不得这些生杀之事,面色微有动容道:“肯定是当时屠杀陈府众人时没有在府内,才能捡回一条命!只可惜终究还是没落得善终啊!”
令月奇道:“什么屠杀?这叫什么话?谋逆叛国这样的重罪放在前朝那是灭九族的,陈家不过灭了三族,皇后和太子都未受牵连,已然是陛下仁慈了。”
风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杜应祺分析道:“能和陈家有仇的,估计就是当年弹劾陈嗣禾的太子太傅方继汝了。”
我有点惊讶,因为方太傅的堂侄女正是当年的方贵妃,如今的我母后。怪不得以前承乾总埋怨我们和母后关系亲密,骂我是没心肝的小麻木。
令月道:“方太傅为人刚正,即便是他弹劾了陈家也依旧勤恳辅佐太子,并且陛下也说过,是方太傅求情才没有追责九族,保住太子的。如此之人怎么会对几个老仆下这样的狠手?”
我也附和道:“是啊,再说了,那个守墓人不也是母……不也是受皇后的委托吗?”
任之道:“方家会不会下手我不知道,但是我在被挖出来的棺材边,找到了长庆宫的碟纸,看来,似乎是想让我们觉得是长庆宫动的手。”
令月失声道:“长庆宫?那是太子所在的东宫啊!”
任之瞪大了眼睛,杜应衡插嘴道:“陈家是太子生母的家族,应该是栽赃嫁祸给东宫吧?”任之双手一摊:“我和孙鸿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就回来了。”
众人都有些傻眼。本来是好好的查本邪功被盗的事情,没想到牵连出了几个孩子的命案,更没想到和多年前的谋逆大案搭上了线。任之有些颓丧道:“这叫人怎么查?这几个小和尚死因查不明白,杜大哥这辈子都得沾上嫌疑。”
千重坚定道:“查。能查到什么地步就查到什么地步。”任之反驳他:“问题现在怎么查,咱们一抓不到人,二,咱们也抓不着什么人,又不是官府。”风吟道:“官府?对呀,咱们找那个曹洄,让他去抓人啊!反正他不是要搀和进来同我们一起查《六诛》的么!”
第二日清早千重同任之便去回禀了关景堂,又去通报了曹洄。我拉住任之,让他把拾到的那张长庆宫的碟纸给我,并且教他:“一会儿曹洄过来,如果问你要证据,你就说你没有带走,而是又埋回去了。”任之十分不解,其实我只是想起了曾经快要掐死我的承乾,我突然觉得,这也许确实是承乾干得出来的事。
因而我对任之道:“你现在让孙鸿回去守着,看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再折返回去挖墓,到时候是谁动的手,咱们自然不就清楚了?”谢二堂主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你还真敢怀疑是东宫所为?那可是未来的皇上啊,你胆子真大你不要命了你!”
我赶紧安抚道:“咱们只是排除一下求个心安嘛,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眼见为实。”于是任之一路碎碎念:“不能吧,那可是他亲母舅家啊……”我又赶紧让任之嘴巴闭紧。
正好关容氏也在,关夫人的反应跟风吟差不多,都是感慨竟然还能有人从陈家活着出来。只是她听到是皇后派人守墓,倒是感慨万分:“我也是显宁七年的时候万国朝会上远远见过娘娘一眼,竟不知方家出来的娘娘还有这样的善心。”
曹洄赶到后,显得十分激动:“陈家乃先皇后母家,这样攀诬太子殿下,岂非大不敬!”又狠狠责骂任之干活不靠谱,惹得谢二堂主看我的眼神全是幽怨。问责完毕后,关景堂拱手道:“我们都是平头百姓,本是查个武林之事,未曾想牵出这样的一条线索,更牵连了太子殿下,深感惶恐,剩下的就要麻烦中郎将去查了。”
曹洄表示定要查个清楚,千重道:“既然已经证明此事牵扯甚广,错综复杂,可否请将军还杜应衡一个清白,他并非局中人,只是被无端牵扯进来的。”
曹洄道:“无端牵扯怕是有些牵强,我问你,为什么陷入此局的不是你林千重,也不是你们其他人等,而是他杜应衡呢?”
众人一时有些愣住了,我却清醒,这一招道德批判是他惯用的招数,也是从前我们一起读书时,他们欺负令月的招数。夫子受天象之说的影响,也是如此质问令月:“为什么他们都欺负你,不去欺负旁人,六殿下自己不好生反省一下吗?”
幼时我不懂,只觉得令月包着眼泪咬住嘴唇的样子委屈至极,如今想来,这大概就叫百口莫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