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天光透亮时,少年醒来,回想着奇怪的梦境,他随着深沉又迷人的歌声来到一望无际的神秘蓝色花海,绿色的藤蔓生机盎然,绿得流光溢彩飞翠,都有绿光在闪动轻盈上扬了,蓝色花朵含苞待放,花叶间露浓湿重,阵阵微风吹拂,枝枝蔓蔓婆娑摇摆,含情泣露得泫然欲坠,天地间弥散着香甜美好的气息。
真是奇怪,居然有蓝色的花,长这么大南征北战也去过很多地方,居然有蓝色的花还长得这么漂亮,穿过一条拱圆形花枝繁茂的长廊,望见一个披白色头发头入腰戴花冠光脚穿浅蓝长裙的女子坐在摇动的老藤长椅上在凝神沉思着什么,她的头发白得莹润双足白皙得在晨光里泛则透明的光泽,像个仙子,绝美澄澈得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看到她,心思纯净又安宁,关键怎么都看不见她的脸,尽管他感觉她在笑。最奇怪的是天空竟像是悠蓝澎湃泛着浪花的大海,居然还有鱼,各种五彩斑斓的鱼在游来游去,他听到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好像是很巨大鱼的叫声,穿越天海,仿佛走了几千公里,传到他耳朵里,依旧清晰可闻,邪门!太诡异了!
他见过大海,为了攻下济安,早一年他们特意侨装打扮混去附近海域沿线都熟悉过地形,那天天气特别好,他们一早起来去海边,一望无际的蓝直到天的尽头,大海真是浩瀚无垠的广博,他们被震撼到了,一直以为是天之骄子,广阔的天地都被他们征服,没想到还有如此波澜壮阔的存在,他们竟然不知道该做啥反应,呆愣愣地观望了很久
他睡眠一向还好,累了倒头就呼呼大睡,是时有做梦,但不像这次这么诡异这么邪门,他也压根没怎么在乎。
有些头痛地地舒展四肢,感觉压到身边什么东西哼哼唧唧有动静,立马睁开眼颇为警觉又困惑地瞅着缩在自己胳肢窝头朝外睡着的小人,怀里抱着一只长毛长脸尖吻的小动物,刚才自己翻身时胳膊压到它身上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人因为他的动静冷得又往里缩了缩,很自然握住他的手,嘴里喃喃了句什么笑了,很奇特又软软糯糯生甜的语调,想到那个奇异的梦又想到昨晚夜宴上看到的光亮坠落的方向和他找到这小人的地方是同一个方位,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她的手真小,很柔软温暖,虽然有好些草叶划伤的痕迹,望着她睡得这么安然,尽管头上的大包都青紫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颊,很真实娇嫩的肉感。
他起来洗了把脸就准备早练去了,那个女子也蜷缩在褥子角落里睡得正熟,他压根没理会她怎么又出现在营帐里,迎着灿烂秋阳,早练后精神抖索地去吃饭,想着自己营房的情形,难得好心情地拿了些炖肉和酸浆回去放长案上,她还没醒睡得可真沉,小奶狗倒是觑着眼睛看他走近喉头发出低吼声,少年白了它一眼,恶趣味伸手想把它提溜起玩玩,这时帐外那克喊他说青格勒首领找他有事,他便答应着出去了。
那女子听到动静醒来正好望着他走出去,也望见长案上的肉,那肉香味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口里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饿极了,这段时间她们的食物很差劲,几乎让人吃不下去,她扭头望望熟睡的女孩又盯着那肉竖起耳朵警惕地望着帐门,内心拉扯许久,她终于跳起来扑过去,抱着炖肉穷凶极恶般地大啃特啃,惊惧着生怕下一秒他就进来了,这肉只沸水煮过加了盐巴,换以前她压根无法下嘴,现在却觉得味道好极了,起码很新鲜,被噎到了都舍不得放下肉喝点酸浆,她一口气吃完了最大的那块炖肉,又一口气几乎喝了大半海碗酸浆,又抓起肉来啃直撑得肚子难受了她才觉得无比的满足,觉得距离上次吃饱饭好像很遥远了。
靠着长案揉着撑胀的肠胃,她感到满足的疲惫,意识消融前她想到她衣食无忧快乐的日子竟遥远如前世,不知什么时候起日子越发艰难直至跌入地狱,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压根想象不到,现实会猛扇一耳光让人头晕目眩地反应不过来。
小女孩儿被小奶狗哼哼唧唧拱头舔脸地闹醒时,明亮炽热得近乎慵懒怠倦的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漏进来,无数的浮尘在光束里纷纷扰扰不休,只感觉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浑身沉重又酸痛得脱力,她收好手里那个东西,舒展开发僵的手指,伸手揉揉眼睛,额头痛得直吸冷气,一摸一个大疙瘩,她想起自己是解开降落伞后在黑暗陌生的环境里急着找爷爷哥哥才一打滑撞到石头上滚下山晕过去的。
打量着环境,感觉无比的陌生,好像自己这一觉睡出了年深月久的断片,简陋的帐篷,原始部落的气息,说不出的不对劲儿,她寻思按说飞船会坠落在纳西海域附近才是,这片海域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经济相当发达,没听说这附近还有原始部落存在呀,难道因为极端天气飞船偏离航向太远了?
一侧头一股子男子浓重的汗味醺得她直憋气不敢出,一把拉开身上的兽皮褥子受惊似的坐起来,心下好奇爷爷和哥哥他们哪去了,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外面的声音太陌生了。只有一个衣着打扮奇怪头发很长有些凌乱的女子靠在长案前沉睡,她望了她很久,压根没醒过来的迹象。
她感觉像是处在一种很真实的梦境里,可揉揉眼睛掐掐自己的手臂,痛感很真实,有些头重脚轻地抱着小奶狗尝试性地用她们的语言呼唤了几声“爷爷,你在哪里”“哥哥,你在吗?”,声音消失在空气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掀开帐篷,她直瞪瞪地瞅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营房落在澄明如桂花米酒微醺的光影下拥着一种午后迟迟的沉寂里,猛军昨日狂欢了一天一夜,除了正常守值的,基本都窝在营房里睡大觉休整,有群人仿佛没有灵魂一样被动被驱使听指挥在做事。那些个腰佩弯刀,头发分几股辫起来戴圆帽的,统一左衽齐膝皮袍长腿马靴身形健壮结实的人用陌生的语言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很是神气凶狠地巡视着。
她在帐房门口站了很久,也有目光顺过来,透着几分好奇的探究,但又没怎么当回事,她很确定爷爷和哥哥都不在这里,这里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