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出殡(3 / 4)
格巴头人“哦”一声,冷不防地说道:“兹莫帕姬活着的时候,我都敢不交纳租赋,如今他已去,只留下这孤儿寡母,我何苦还要卑躬屈膝讨好土司衙门的一个管庄呢。”
墙倒众人推的事情,谁也不好明说而已,只是格巴头人一吐为快,倒是说出了其他人的心里话,所以谁也没有吱声。
这跑马场坐落在一个小山丘上,山头上有一个瞭望台。从瞭望台俯瞰河谷,一览无余。
跑马场下西面是马厩,马厩后面就是土司茶园,有几间朴实无华的客房。
场上已经擂鼓三声,各部族头人借故推辞,不出一人一马,总旗心中不快,但也无计可施,只好派出土司衙门六骑出场。
骑兵入场,场外尖叫声此起彼伏,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一骑,加入竞赛。此骑一出,马嘶一声,急驰如电。
扎莫头人定睛一看,原是自己的跟班侍从丹伯,气得暴跳如雷。然而,论资排辈,丹伯还是一个小侄儿,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大动干戈,“好小子,回去再收拾你!”
看着场上追逐的赛马一圈接着一圈地飞驰,突然,安一黑头晕目眩,缓缓倒地,不省人事。
当安一黑悠悠醒来,已是黄昏。昏睡了一天的他肚里空空,在一女仆的搀扶下来找总旗。
灵堂里坐满了人,一老者头戴法帽,在摇扇念经,“强敌伏沟谷,遇敌莫颤怵。尔披细磷甲,鳞甲耀闪闪。莫惧无缘结,牛羊驱成群,尔要如此去……”
总旗没说什么,领着安一黑朝伙房走去。酒足饭饱,安一黑回到屋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次日清晨,安一黑睡醒,总旗挑选了九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分给他们荞粑和熟肉,简单用过饭食,他们扛着板斧和皮绳上了山。
灵堂里的妇女也没闲着,把一蓝一白的两件百褶披毡盖在兹莫帕姬的遗体上,用布条牢牢拴在抬尸架上。四个壮汉入堂后,抬起尸架扛在肩上朝院门走去。
出了浩坤门,鸣枪不止,男女老少跟随在后一路哭喊,等他们赶到山里,新劈的湿柴已经垒成九层中空的“井”字型柴垛。
一阵枪响过后,众人合力将尸架堆放在湿柴之上,头朝东,丢入火把引燃。一些年迈的妇人哭哭啼啼,折断树枝,使劲拍打尸体,嘴里念念有词。
说来也奇怪,手臂一样粗的湿柴,却一点就燃,熊熊烈火转眼间吞噬了整个遗体。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只留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从火葬地下来,众人在牌坊内靠路边蹲着,小伙子们用竹条抬来盛满肉块的背篓,穿梭在人群里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