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1 / 2）

“妈，我不去睡了，我等一下帮忙收拾桌子，不是还要包饺子吗。”直勇懂事的对妈说。说完就继续他手里的工作嗑瓜子，奶奶和两个媳妇一边吃一边啦家常里短。又过了一段时间，直勇感觉太阳好像突然藏了起来，西北风也有点想刮大的意思，感觉到有点冷飕飕的，奶奶最先站了起来说

“我看还是准备准备，过会包饺子吧！天想变，不知道会不会下雪，西北风这么强，我看今天晚上够呛。”别人都没啥反应，唯独小倩听了这话，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说

“好啊！好啊！我就想下雪，最好下大点，这样就好玩了，哥，还能给我堆个大雪人，家里地方大。”

“你个小丫头，下雪我们怎么回家？你怎么到你姥爷家去要压岁钱？等过了初二再下就好了。”张美娟呵斥小倩说到。每年都是如此，他们一家初一下午回八盘街上自己的家，初二一家人到张美娟爸妈那边拜年，这已经是自从和郑好结婚以来的规矩了，也不用通知，直接过去就就行了，所以张美娟过年特别怕下雪或者下雨。

天气从来不会因为哪一个人，方便与不方便来调整，说话间风也越来越大了，太阳也不见了，院子里已经不能坐人。张美娟赶紧走到锅屋开始烧锅，需要烧些热水刷碗，直勇和妈妈一起收拾堂屋的八仙桌，老太太开始再小案桌上切切包饺子的菜，小倩不干活就跟着奶奶转。年三十晚上吃的是荤馅饺子，初一的早饭要吃饺子必须是菜馅的，不能吃荤馅。直勇奶奶拌了两种不同馅，要先包晚上吃的，吃完晚饭以后，再包初一早上吃的，每年拌馅都是老太太的工作，在直勇嘴里奶奶拌的饺子馅味道是最鲜美的，即便是没有那么丰富的食材，老太太也能用普通的食材，拌不不同的味道，这不是妈妈和婶婶可以代替的工作。直勇帮妈妈把桌子收起来，把碗酒杯等中午吃饭用过的餐具，全部拿到锅屋，李翠芳开始用热水来刷锅洗碗，直勇拿来扫把开始扫地，即便是发出很大的声响，也没能把喝过酒睡觉的郑行和郑好兄弟俩吵醒。

天还是变了，西北风变得更强烈了，天也黑的快了，鞭炮声又开始在郑家庄上空响起，李翠芳把屋里的煤油灯点亮了起来，晚上吃的饺子已经包好了。张美娟把郑好喊了起来，郑行也像走感应一样，从里屋披着袄子走了出来。兄弟俩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说了一会话，经不住西北风的猛烈，回到屋里坐在板凳上，郑行点了一支烟，强烈的烟草味，混杂着煤油灯燃烧的煤油味道，在堂屋蔓延开来。郑好好像也感觉到受不了，喊到

“小勇过来，来俺俩搞炮，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准备一下。”

听到叔叔喊声，在锅屋和奶奶一起取暖热闹的，直勇一边答应一边从锅屋走了出来，原来看他弟俩起来，他们都挤在锅屋烧锅的烧锅，下饺子的下饺子玩的玩，老太太还把锅屋门关上了，唯恐西北风吹进去，但直勇根据奶奶关门的力量，知道奶奶还是有点生气的。看到郑直勇走进屋里郑好说到

“去拿一盘小点的炮，那盘大的就留接灶放。”直勇走到放置鞭炮的箱子里，拿了一盘小些的，和中午一样裹在竹竿上说到

“叔叔，可以放炮了，饺子马上就可以出锅了。”郑好听到这样说，把郑行嘴里叼的烟拿了过来，跟着直勇走到院里，对着锅屋喊了一声

“妈，小倩，我放跑了嚎，”说着点燃了直勇手里竹竿上面裹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在小院里又炸响了。锅屋娘几个听到鞭炮声，把门打开，纷纷端着饺子走向堂屋，老太太自然是不用端饺子。晚上没啥特殊的，也不会再入炒菜，大多的人家，晚上就是吃饺子不用菜，即便是喝酒，也是饺子下酒越吃越有讨个吉利，这样还有个好处速度很快，吃完晚饭还要包饺子。大家吃饺子都很快，只有郑行，又把中午剩的白酒拿了出来，准备喝上几杯，招呼了一下弟弟，郑好没有喝，他就自斟自饮，老太太看了几眼也没有说话，大过年的她也怕破坏气氛。吃完饭以后就开始准备包饺子，直勇看了一下爸爸，面前碗里的饺子没有动几个，倒是大半瓶白酒又快见底了，他悄悄的移动到爸爸的身旁，装作拿东西的样子，用手扯了扯郑行，可是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他也只好做罢。

不一会包饺子的东西就齐备了，李翠芳又点燃了一盏煤油灯，郑好一家子，李翠芳和老太太都围着小案桌开始包饺子，直勇也在旁边参与，不过他不会包，也就是聊天打打岔。郑行没怎么说话，又带着满满的酒意到屋里睡觉去了，好像家里的忙碌和春节的喜悦，跟他搭不上半毛钱关系，只有酒才是他最好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