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2 / 2）

“妈，我问你个事，如果小勇去当兵，你会不会阻拦了？”郑好一边包饺子一边问到，直勇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最亲爱的奶奶会说什么，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在那里洗耳恭听。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擀面杖，看看郑直勇，有看看旁边的大儿媳妇，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到

“你原来当兵的时候，我不想叫你去，是妈当年在兵荒马乱的年月，见得当兵的太多，不管啥兵都没什么东西，所以一直不想让家里人去当兵。”郑好听了妈的话又问到

“过去你阻拦我当兵，这都过去了，我不照样去当，我就想知道你孙子，现在如果去当兵，你老人家怎么想。”

“唉，我老了管不了了，只要你哥他两口子愿意，我也不会阻拦，我的思想也该变了。你说呢？翠芳。”老人家把这个问题推给自己的大儿媳妇，郑直勇听到奶奶这样说，着实松了一口气，对于当兵这件事，他最担心的就是奶奶。李翠芳听到妈这么说，赶紧的说到

“小勇在你家上学，你见多识广，当不当兵你爷俩说好就行，你哥也是不问事的，我你也就别担心了，只要孩子愿意怎么都行。”郑直勇听了以后，心里暖和和的，鼻子有点发酸，赶紧的背过脸去。

“没事没事，我就是假如说，小勇况且正在上学，我是提前替他想一下将来的出路，既然这样就好办了，我就是问问大家，好了好了，不说了。”郑好提高了一点声音，好像这话是对郑直勇说的一样。直勇把叔叔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做了那么多掩饰，也没有能控制住眼泪，他感觉轻松多了。听着门外西北风呼呼的刮，如果不是家里人都在，叔叔也都是以假设的口气说的，他要遵守自己和叔叔说过的话，真想拉开门到院子里怒吼几声，这旧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刻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打心眼里感谢叔叔。他清楚的听到睡在里屋的爸爸，连续的咳嗽了几声。

饺子办包好了，郑好两口子和李翠芳也不睡觉了，陪着老太太守岁，磕着瓜子吃着花生，说一些陈年往事，等着新的一年到来，小倩熬不住早就睡着了。郑直勇兴奋的毫无睡意，他在等着叔叔发号施令，放接灶王爷的鞭炮，鞭炮已经提前被他裹好了在竹竿上，放在靠门的地方，新年的鞭炮，他还是有把握郑家庄第一个放的，因为郑好有手表能够掌握时间。

“小勇准备好出去放炮，马上要到十二点了，走到门口等着。”郑好拍了拍郑直勇，他爷俩一起站到堂屋门边，郑好嘴上还叼了一根烟，听着外面的西北风又强了一些。

“叔，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下雪，不好点炮呀！”直勇对叔叔说到。

“没事，等下把门拉开，我在屋里点，你扛竹竿到院里，这样即便下雪也不碍事，这我有经验。”郑好淡定的说到，又看看手腕上的表接着说到

“可以把门拉开了，妈准备放炮了，美娟把小倩耳朵捂一下，倒计时了。”说着把门拉开，先把嘴上的烟点着，把鞭炮的引信部位拿到手里，看着手表，说话间就用烟点着了鞭炮，直勇看到鞭炮着了，瞬间冲出堂屋。新年到了，郑家庄第一声新年炮响，和往年一样又是郑直勇家。直勇站到院子里，看着鞭炮炸出的火光，听着清脆的炮响，闻着鞭炮的硝烟味道，顶着西北风的攻击，把脸对着黑漆漆的夜空，突然感到有几滴水，他知道那不是水，那是新年的雪花。雪要下了，新年到了，郑直勇这个将要成人的男子汉，要怎样才能逃出，一个个眼前的境况，来换取更多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