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传“真经”儿不屑 父子定下“军令状”（1 / 3）

何慧从县城回到家已经黑天了。宋长河问她去给二姐夫的老爹拜寿感觉如何。何慧听出宋长河的话外之音，她不咸不淡地说：“感觉良好。”宋长河还想跟他说什么，何慧说：“你别扯闲篇子了，我今天累了，今天去县城的过程明天我再向你汇报。”是完铺上被就睡觉了。

第二天，何慧吃完饭打扮打扮就要走，临走的时候，她对天亮说：“今天有电话找我，你别给挂了。你千万去找我回来接电话。”天亮说：“我去哪里找你？”何慧说：“你还用问呢，我哪回打麻将不在老黄你二婶家。”她脚迈出门槛又嘱咐一遍，天亮有些不耐烦，说：“你快走吧，我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啦。”天亮倒不在乎谁给妈妈来电话，妈妈走后他就把电视机打开，从这个频道调到那个频道，看完电视剧就看体育比赛，看完体育比赛就看娱乐节目。整整一个上午他没离开屋里。中午，何慧打完麻将回到家，脚一迈进门槛就问：“天亮，头晌有没有人打电话找我的？”天亮慢吞吞地说：“上午电话机哑巴了，一声也没吭。”何慧急忙问：“咋地了，电话是不是坏了？”天亮说：“你大惊小怪地干什么，谁说电话机坏了。我是说一个上午没人来电话。”何慧一听没有人打电话找她，就去忙做饭了。宋长河没有回来吃饭，她和天亮吃完饭，自己收拾收拾碗筷。然后又去打麻将了。傍晚，回来的时候，宋长河已经在家里喝茶呢，他见到何慧回来就说：“晚上你炒两个菜，我要喝两盅。”何慧问：“怎么晌午没喝够，晚上还要补补课？”宋长河笑着说：“晌午我连饭都没捞到吃，光顾打麻将了。”何慧说：“谁也没让你饿着肚子去打麻将。你是有那口瘾。”宋长河还是笑嘻嘻地说：“我告诉你，我饿点肚子不要紧，赢钱才是大方向。你猜我今天赢了多少钱。”何慧说：“我才不猜呢，你赢多少我都不管，你就是输多少我也不管。只要你不从家里拿钱。我啥也不管。”说完她就喊天亮：“天亮，下晌还有没有人给我来电话？”天亮在屋里只顾看电视，连门都没有出来，只是说声“没有”就再没有下话了。宋长河不解地问：“你从县城里回来总是问有没有人给你来电话，你是有啥事呀？”何慧把脑袋一歪说：“有事啊，你咋的？”宋长河说：“我倒不能把你咋的，我就想问问是谁给你来电话。”何慧不轻不重地回答：“你说谁能给我来电话？”宋长河说：“是不是那个情人打电话和你约会？”何慧把眼睛一瞪，生气地说：“屁话，我就是和小情人约会你能怎么的？”宋长河讨个没趣便讪笑地说：“你别闲磨嘴皮子了。我到冰箱里去拿点肉，你快点炒两个菜，我可犯酒瘾了。”

何慧把炒好的两盘菜摆到桌上，宋长河忙说：“天亮，快点给你妈也倒上一盅。你妈今天是劳苦功高。没有你妈就没有今天这两个菜。”何慧还是拉着长长的脸说：“上一边去，你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天亮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在厨房里发生的插曲，真的拿来酒盅给妈妈倒上满满一盅酒。何慧上炕把腿一盘，端起酒盅说：“这回咱也享受享受白天摸麻将晚上捏酒盅的幸福生活。”说完她啁了一口酒，差点把酒呛了出来。她咳嗽一阵子，擦擦眼泪说：“我可不喝这尿臊酒了。天亮，你到冰箱给我拿一瓶啤酒去。”天亮不愿意去取啤酒，就说：“有白酒就对付喝一口吧。”何慧生气地骂道：“小瘪犊子，我伺候你行你就不能伺候我一回，快给我取去。”天亮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瓶啤酒往桌子一放，说：“喝吧，这回啤酒管够。你喝完这瓶我再给你取一瓶。”何慧说：“你别像你爸尽念秧巴嗑。你给我把啤酒盖起开。”天亮说：“你喝啤酒我给起瓶盖，你得给小费。”何慧说：“我给你两大巴掌。”天亮刚把啤酒瓶子盖起开，给妈妈倒上满满一碗啤酒。这时，电话铃响了。何慧一听电话响了急忙起来跳下地就去接电话。她拿起话筒就说：“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呢？”宋长河看到何慧急切接电话的样子，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放下酒盅，侧着耳朵听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唠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只听何慧对着话筒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你说吧，行，行我太感谢你了，啊，啊，你说，你说呗，你要啥都行，就是把我儿子给你当儿子都行。”在一旁的天亮着急地说：“干啥啊，妈你怎么把我都给买了？”宋长河也问：“谁给你打的电话，干嘛把我的儿子给他当儿子？”何慧把手一挥说：“你们别乱插嘴！”她回过头又对话筒说：“刚才，我不是和你说话。能行了，等到时候我当面在和你细唠。”说完，她把话筒放到电话机上，然后，兴高采烈地上了炕，说：“今天我得好好喝一通酒”她端起酒碗一仰脖就喝进半碗啤酒。宋长河和天亮看她喝酒的样子都发愣。宋长河忙问：“是谁给你打的电话让你这么高兴？”何慧说：“你先别问，等我喝完酒再告诉你。来，喝酒。”说完她又把酒碗里剩下的半碗酒喝进肚。不一会儿，她把一瓶啤酒喝光。又把空酒瓶递给天亮说：“你再给我拿一瓶啤酒去。”天亮说：“妈，你今天要喝这么多的酒，是不是要对我们耍酒疯？”何慧说：“我干嘛要耍酒疯，我是高兴，你快点去拿酒来。”宋长河在一旁说：“天亮，你妈要你拿酒你就去拿，拿来酒我和你妈两个人喝一瓶啤酒。”宋长河怕老婆喝醉了，天亮拿来的这瓶啤酒他喝了一多半。喝完啤酒，他问何慧：“酒也喝完了，你该告诉我是谁给你打来的电话了吧？”何慧把饭碗递给天亮说：“给我盛上一碗饭，等我吃完饭再告诉你是谁给我来的电话，让我这么高兴。”宋长河耐着性子等着何慧吃完饭，看到何慧把饭碗放到桌子上就急忙问：“这回你该说了吧。”这时，何慧的脸上有些红晕了。她说：“不行，等把桌子收拾利整，把碗刷完我再告诉你。”宋长河拿何慧也没办法，只好喊天亮来收拾桌子。天亮吃完饭就就到大门口去凉快了。他听到爸爸喊他，就说：“收拾桌子还喊我呀，你不能收拾啊。”宋长河说“你收拾桌子我刷碗还不行吗？”天亮听爸爸这么一说才进屋来收拾饭桌。宋长河三下五除二地把碗刷完就跑进屋说：“哎，这回你该告诉我打电话的实情了吧？”何慧说：“你给我倒杯水”宋长河又小心翼翼地把水杯递到何慧的眼前，说：“老姑奶奶，你别折腾人啦，你快说吧。”

何慧喝完水抹抹嘴，对宋长河说：“你猜猜是谁个我打来的电话。”天亮在一旁说：“妈，你别卖关子了。你把我爸折腾的也够劲了。你快点告诉我爸是怎么回事吧，”何慧自己也笑了，说：“好，看你们爷俩今天表现的挺好，我就不为难你们了。我告诉你们，刚才给我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唐晓丽。”

“哎呀！妈呀。”天亮说：“妈，你真能耍怪，我唐姨来个电话你就把我和我爸折腾的这个样子。”

何慧说：“你们爷们意愿呀。”

宋长河松了一口气，问：“唐二丫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啥事把你乐得屁颠颠的？”

何慧像做了一件天大的事，非常有成就感地说：“她帮我在城里找到房子了。”

“你在城里找房子了？”宋长河瞪大眼睛，问：“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咱们在野猪沟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去城里呢？”

何慧说：“我也没让你去城里住啊。”

宋长河问：“哪找房子谁去住？”

何慧指指自己说：“我去住啊。”

宋长河问：“你去城里住干嘛，不是跟谁鬼混吧？”

“放屁！我跟谁去鬼混。我告诉你我进城住是为了正经的事。”

宋长河说：“你能办啥正经事，我看你是有钱烧的，还想过过城里人的幸福生活呢。假装城里人呢。”

何慧急忙说：“我可不是去城里享福，我是陪读去。”

“陪读？”天亮正在看电视剧，一听他妈说“陪读”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妈，你给谁陪读？”

何慧瞅瞅天亮，说：“我给你陪读不行呀？”

天亮说：“我不用你去给我陪读。”

宋长河一听何慧要去城里给天亮陪读就生气了，他没有好腔调地地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同意你去陪读吗！”

何慧也是火上脑门子，她大声地说；“看看你们爷俩，一个不用我去陪读；一个不让我去陪读，你们寻思我意愿去陪读啊。”她指槐骂桑地说：“天亮，你要是一个省心的孩子还用我去陪读啊，我也知道陪读有多难，白天你去上学我一个人圈在家里，连打麻将都找不到人。可是，我不去陪读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考上大学吗？你说你能保证能考上大学我就不去陪读。你说呀。”天亮没敢说。何慧接着说：“一说到考大学你就瘪了茄子了。你考不上大学，将来你怎么办，就像你爸爬一辈子地垅沟子啊。”天亮小声地说：“我爸不是也出国挣大钱了吗。”何慧“呸”了一口，说：“出国挣那两吊半钱能过一辈子吗。你要是有文化出国那是留学，弄好了还能混个绿卡什么的。”天亮说：“妈，你还真行，知道绿卡。”何慧说：“你寻思你妈是二百五了，就寻思我啥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现在这个社会你没文化就不行。我现在都把肠子悔青了。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也是个尖子生，就是你不要脸的爸爸一个劲的勾我搞对象，把我给耽误了，要不然我也是个大学毕业生。你看看当年我们班考上大学的同学，现在哪个不都出息了。当公务员的当公务员，当厂长的当厂长，就是最差的也混个吃皇粮的小老师当当。人家那个不比我和你爸强。我们同学聚会我一看人家风风光光地，我那是简直了······”

宋长河“霍”地站了了，说声“没人看你瞎炸呼听你穷白话”，说完，他一甩袖子就走了。何慧望着宋长河的背影骂道：“我的话冲你肺管子了你不愿意听。我说的是实情，想当年就是你把我坑苦了。”天亮在一旁说：“妈，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怎么耍起酒疯了。”何慧气的骂天亮：“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了你好你还说我耍酒疯，你和你爸一个样。你也给我远远地走着。”天亮不愿意听妈妈说这些话，巴不得离开。现在正好下了台阶。，他说：“好，好，我走，我走。”天亮一走，屋里只剩何慧一个人，她坐在炕上寻思寻思就掉起眼泪，眼泪越掉越多。随后，她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丈夫和儿子。天亮在院子里听到妈妈在屋里大哭起来，爬窗户一看，妈妈拍着大腿边哭边骂他和爸爸，他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只好去找爸爸。宋长河听天亮说何慧在家里哭了。他说：“没人搭理她，让她作去，作够了她就消停了。你别管她。”等天亮回到家进院子就没听到妈妈哭声，他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一看妈妈躺在炕上，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但是，妈妈真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