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传“真经”儿不屑 父子定下“军令状”(2 / 3)
昨天,严俊来到医院看望爷爷。爸爸严志伟要和他谈谈。没想到被严俊二叔把严俊放回家了。严志伟想马上就要开学了,必须在开学之前跟儿子好好谈一谈。早上,他在小吃部对付吃了一口饭。回到医院对二弟说:“今天晚上我可能来晚一些,我要回一趟家。”本来乡领导准他的假让他在医院护理老父亲。可是,他感到在省厅召开基层工作会议前还有些工作必须落实完。他和二弟商量白天他上班由二弟护理老父亲,晚上他来护理。二弟说:“你要忙就不用来了。”严志伟说:“你一个人白天黑夜地护理抗不了。等我晚上过来护理你找给地方眯一觉。”严志伟回到乡政府就一头扎到工作堆里。上午,跑一趟敬老院,看看敬老院的院舍维修工程竣工没有,工程质量达没达到要求。他又和敬老院的院长研究一下当前应该做好的几项工作。中午,他和老人们在一起吃了饭。吃完饭,他没顾上喝口水就要骑摩托车去岭西、柳树、大石砬几个村,看看低保人员核查工作进行的情况。敬老院的院长让他歇了一会儿,喝口水,抽棵烟再去村里。他说:“中午村干部正在家里吃饭,现在去能抓住村干部的影子。”下午,严志伟跑完这三个村回到乡政府还不到四点钟。这几天,天气特别热。他骑摩托车跑了几十里路,被太阳晒得浑身冒汗。他走进办公室就打开窗户,吹进来的风也是热风。他打来一盆凉水洗了一把脸,又擦擦身上。顿时,感到凉快了许多。他坐到椅子上点着一支烟,抽着抽着眼皮就开始打仗,他自己嘱咐自己千万不能睡觉,等下班时早点回家好和儿子谈谈。谈什么呢,当然是谈高考状元的学习经验了。他闭上眼睛回想前天在望江楼饭店和蒋晓明同学的那番谈话。这几天,他光顾忙活护理老父亲了,把蒋晓明介绍的那几条学习经验记得有些迷糊了。他在脑子里尽量回忆当时蒋晓明是怎么说的。想着想着他的脑袋却糊涂起来了。当他睁开眼睛发现乡政府的院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打更的老徐头在院子里扫地,扫地的扫把发出地“哗啦哗啦”有节奏的声音。原来已经下班了。严志伟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赶快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关上门急忙去骑上摩托车赶回家。
严志伟回到家,看到大门是开的,就知道妻子余梦华也下班回到家了。他把摩托车推进大门抬头一看,严俊蹲在房门口在择菜呢。他不满意地说:“你不在屋里好好复习,在外边择什么菜呢?”严俊说:“我妈让我择的,她在屋里忙活做饭呢。”严志伟放下摩托车走进屋。这时,余梦华正在和面,她见到严志伟就说:“我寻思你今天晚上能回来,我就准备烙点韭菜盒子吃。”严志伟说:“择点菜还让严俊去择,你这不耽误他复习吗。”余梦华撇他一眼,说:“你整天把孩子圈在家里学习学习的,你不怕把孩子圈出毛病了吗。我让他干点活也是让他散散心,也当休息休息。”严志伟没和余梦华多争辩,他回头对门外的严俊说:“你把韭菜拿进屋咱们俩一起择。我再和你谈谈。”
严俊一听爸爸要和他谈谈,心里就发毛。前天晚上,他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在电话里就说有话要和他说。昨天在医院还是说有话要和他说。今天见面就要和他谈谈。严俊心里想,爸爸到底要向他说什么,是不是因为在暑假里自己学习不认真爸爸不满意。所以,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训训他。他拿个小板凳忐忑不安地坐在爸爸的对面等候爸爸的训话。严志伟掏出烟盒拿出一棵烟点着火,轻轻地吸了一口。严俊抬头看了爸爸一眼,爸爸的神态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一些。这时,只听爸爸问:“严俊,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一个考上北大的学生?”
严俊头也没抬,说:“知道。”
严志伟又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严俊:“不太清楚,可能姓江吧。反正他是三年二班的。”
严志伟不满意地说:“你们学校的高考状元你都不知道姓什么,你说你一天都干什么了。”
严俊想说我们不是一个年级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呀。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来。严志伟接着说:“我看你的心思根本没放在高考上。我告诉你,你们学校的高考状元叫蒋晓明,今年高考他考上了北大。前天,我还和他唠了一会,让我也开了眼界学到不少经验。今天,我要和你谈,就是让你学学人家的学习方法。”
严俊一听爸爸是给他介绍别人的学习方法,刚才还紧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下来。他问:“他有什么学习的高招?”严志伟说:“蒋晓明不但学习好,而且,还善于总结经验。我看他说的几条学习经验对你非常有用。行啦,这菜不用你择了。一会儿我说他的学习经验,你找笔和纸记一记。”严俊放下手中的菜,从笔记本中扯下一页纸,然后,拿着钢笔又坐到小板凳上。严志伟一看严俊只拿一页纸不高兴地说:“你拿个本记。人家的学习经验可够你一辈子用的。”严俊不情愿地把笔记本拿来。严志伟看到严俊拿来笔记本,就说:“你好好地记。”说完,他一边低头择菜一边说蒋晓明的学习经验。他说:“蒋晓明向我介绍了挺多的他的学习方法和经验。但归纳起来有这么几条,第一就是学习要刻苦。你严俊在这方面就差劲。学习怎么才叫刻苦,那就是要多学多读多做题。只有量变才能达质变。我现在要求你在每天学习六个小时,就是要求你由多学习逐渐地达到学习好的质变。第二是学习在远期要有规划,近期要有计划。什么叫规划,什么叫计划。这就是自己给自己定个人生的奋斗目标,自己给自己定个学习的标杆。只有这样,你学习才有动力,你学习才有奔头。”他讲到这抬头看看严俊,严俊手里拿着钢笔眼睛却看着门外的公鸡斗架。严志伟生气地把韭菜扔到地上,大声地说:“严俊,你干什么呢?”严俊回过头说:“我听你说呢。”严志伟说:“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厅听着,好好地记。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学习的时候精力不集中。”他看到严俊又拿笔要记的样子,就没有再发火。继续介绍高考状元的学习经验。他说“第三条就是学习要抓住重点。什么是学习的重点,就是老师在课堂讲的知识点。所以,你在课堂上要注意听老师讲。做题时要专门做以前做错的题。这就叫抓住重点。可是,等到考试的时候,不能光去做难题。要先易后难。”严志伟还有很多的话题要说。可是,严俊却说:“蒋晓明就说了这些经验呀?”“怎么这些经验你还嫌不够呀?”严志伟瞪着眼睛差点吼起来。严俊说:“他说的这一套老师早就给我们讲过。其实,也没有啥新鲜的。”严志伟气的说:“你早就知道这些学习的方法,你怎么学习成绩总是提不高呢?”余梦华在外屋听到丈夫和儿子谈话有了火药味,就急忙走出屋,说严志伟:“你说话干嘛这么大的嗓门,你们把菜择没择完我等着用呢。”她看到散在地上的韭菜便把韭菜捡起来。她怕严志伟再和儿子抄起来,就说:“哎,你去给我抱点柴火我好烙韭菜盒子。你早点吃好早点去医院。”严志伟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严俊一眼,说:“没出息的东西。”说完他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余梦华看着丈夫走了,回过头埋怨严俊,说:“你怎么又惹你爸生气了?”
严俊挠挠脑袋,说:“我也没说啥呀,谁知道他咋就生气啦?”
严志伟赶到医院天已经黑了。他一进门二弟就兴冲冲地告诉他,说爸爸上午开始清醒了,睁开好几次眼睛。但是,他想说话却说不清楚,而且,右半边的手脚不能动弹。傍晚,爸爸还喝了多半杯豆奶粉。严志伟听说爸爸苏醒过来了,非常高兴。他要和爸爸说几句话。二弟说爸爸刚睡着就别把弄醒了。看到老父亲安稳睡觉的样子,严志伟心里就像打开两扇门一样,亮堂多了。他把余梦华给二弟拿的韭菜盒子递给二弟,说:“你嫂子给你拿到,还没凉透,你快点吃吧。”二弟接过饭盒,又对他说医院又让交住院费了。严志伟惊讶地问:“怎么昨天交的三千元钱才两天就花没了?”二弟说:“现在有病真是住不起院。二号床的说他做手术一天晚上就花了三千多元钱。”严志伟说:“行啦,不管怎么地咱爸有救就好。没钱我再想办法。”
严志伟犯了烟瘾想抽棵烟。因为,医院里禁止吸烟。他只好让二弟照顾老父亲,自己到大门外去抽烟。严志伟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心里盘算着怎样筹集老父亲的住院费。二弟的手头紧拿不出来钱。不过二弟和弟媳说得好,手里没钱他们就是借钱也得给老父亲看病。想到这里,严志伟长叹一口气,心里说:向别人借钱也不是一个好的滋味。他想想自己手里的钱也不足千元。不过,家里还有一张一万元钱的存款单,那是给严俊考上大学准备的学费。看来现在就得那急先用在哪里了。想起严俊上大学的事,他就想起今天傍晚和严俊谈话惹的他一肚子气。他往地上淬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子不狠管点,将来就是一块废物点心。”想到这里,严志伟有些伤心。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不行,还得想办法把他管起来。”
自从宋长河知道何慧已经在县城里租好房子准备陪读后,他就采取了“三不”的政策,即不闻不问不管。眼看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何慧看宋长河也不问她去陪读的事,就主动地问宋长河:“你到底是啥意思?”宋长河看也不看何慧,不咸不淡地说:“没啥意思。”何慧又问:“没啥意思是啥意思?”宋长河说:“啥意思也没有,既然你已经把事都定了,房子也租了你还问我干什么。”说完,他扭身就走了。气的何慧跺脚骂道:“像个怨种似的,还叫一个老爷们了。”
说陪读容易,真要去陪读却很难。又要拿衣服又要拿被褥。还要带做饭吃饭的炊具。何慧把这些东西抱了好几个包。天亮看到这么些东西就说:“妈,这些东西你怎么拿呀?”何慧说:“我让你爸给找个车给送一趟不就得了吗。”宋长河打麻将回来,何慧对他说进城要带的东西特多。让他去找一辆车给送到城里。宋长河像没听到一样,半天没有吭声。何慧又追问他:“你听到没有?”宋长河过了好一会才说:“去哪里找车?”何慧把眼睛一竖,说:“咱们村上有那么多台小三轮车,你在哪里找不来一台车。”宋长河慢腾腾地说:“咱们村那些小三轮车都没有牌照,哪个车敢进城。要是叫交警给抓到你给拿罚款啊?要找车你自己去找吧。我是找不到。”虽然宋长河的语气不对头,但是何慧感到宋长河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就没和宋长河争辩。她坐在炕边犯了愁,自言自语地:“这么些东西怎么往城里搬啊。”宋长河看看她,一声也没吭,只是低头抽烟。天亮说:“这有啥难的,你的被褥我扛着,你拿衣服包。吃饭那些家把什就不拿了。”何慧抬头问:“不拿怎么做饭啊,你和我去吃生米呀?”天亮说:“真是活人让尿憋死了,有钱到城里去买呗。”何慧说:“你就知道花钱,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呀。”天亮把手一摊说:“不买,那我可就没有招了。”何慧寻思一会,说:“哎,长河,明天你送我们一趟不就把东西一下子都搬进城了吗。”宋长河头也没抬,说:“明天我有事,去不了。”何慧问:“你有啥事?”宋长河说:“有啥事你也办不了,你问有啥用。”何慧一听宋长河这怪腔就来气了,说:“让你给找车送,你说找不到;让你给送一趟,你说你有事不能去送。你跟我别扭啥,没你我们照样把东西搬到城里去。”宋长河说:“那好,那好。有能耐你自己去使。”何慧不想在临走前和他吵架,她一甩手走了,跑到大门口掉眼泪去了。
第二天早上,何慧吃完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和天亮去赶到城里的班车。可是,宋长河却倒背两只手到房后的李子树上观树尝果去了。何慧和天亮拿起东西走出门,宋长河在房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何慧对天亮说:“你告诉你爸一声咱们走了。”天亮冲房后喊了一声:“爸,我和我妈走了。”在房后的宋长河只是“哼”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何慧和天亮站在院子等了足足有两分钟也没见宋长河露面,气的何慧对天亮说:“咱们走。”天亮说声“我爸可真是的······”说完,他扛起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大门。何慧的脚迈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看房子。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她怕天亮看到就急忙擦眼睛。这时,天亮听到妈妈的脚步声放慢了回头看一看,他看到妈妈在擦眼睛感到惊讶,忙问:“妈,你怎么哭了?”何慧装作无事的样子说:“我没哭啊,我哭啥。”天亮又问:“你没哭怎么眼睛红了呀?”何慧说:“刚出门的时候眼睛叫沙子迷了。”天亮说:“没刮风怎么能迷眼睛呢?”何慧辨别地说:“不是沙子就是小虫子钻进我的眼睛里了。”天亮要给妈妈擦擦眼睛,何慧说:“钻进眼睛的东西早就把我擦了出去了。咱们快点走吧,不然就赶不上公汽了。”走到村口,何慧回头看了一眼炊烟未散的村庄,突然,心里冒出一种离乡背井的感觉,她想想刚才从家里走出来宋长河那副样子就又伤心地掉下眼泪。
傍晚,严俊在家里正在看电视,突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他急忙把电视闭了,抓起英语书假装背起英语单词。自从爷爷住院后,爸爸忙去医院护理爷爷就无暇看管他的学习了。说实在话,虽然,爸爸规定他在放假这些天在家必须自学八小时。怕他不好好学习,每天把大门关起来。其实,严俊每天有效的学习时间都不到八十分钟。上午,爸爸妈妈上班走了,家里就是他自己的天地。他给同学打打电话,听听mp3的歌曲,看看电视里的球赛或电视剧。说心里话,他对学习早就厌烦了,捧起书本脑袋就大,就发晕。可是,在爸爸的威逼下,他还得装作刻苦学习样子。爸爸好像也发现他在学习上偷懒,那一天,爸爸回家进屋就到电视机前摸摸电视机热不热,看他在家看没看电视。可巧,那天他听了一下午的mp3的歌曲。爸爸摸电视机不热,再看看他正在手里拿着英语书,耳朵里戴着耳机,便以为他在学英语呢就没有“打扰”他。从那以后,严俊也改变了策略,他看电视都在上午看,或者在爸爸下班回家前就把电视早早闭了。今天是周六,爸爸早上就去医院护理爷爷了。严俊以为爸爸晚上不能回家就放开胆子看电视了。谁知道爸爸却早早回家来了。
严志伟走进屋,他没有去摸电视机。他问:“严俊,你是不是明天开学啦?”
严俊放下书本说:“明天返校,后天开学上课。”
严志伟又问:“明天开学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严俊说:“没有啥可收拾的。我的被褥放到学校啦,我妈说等到‘十一’时拿回家再给我拆洗。我复习用的这些旧书就不往学校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