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何处无憾事(1 / 3)
一座道观内,老道人早早起了床,从床下拿出一个沾满灰尘的盒子,打开盒子,却是一件同样很久的道袍,只是大小,却和老道人极为不合。
老道人道号“真虚”,是这座道观的观主,早些年前,还不是很老的老道人,也如同那幼童憧憬的侠客一般行走江湖,那会老道人觉着怎么着也不能丢了自家道观的脸,出门在外,行侠仗义,出尽风头,好不自在。
却每每都在别人问及道号时支支吾吾,不敢言语,终于,某一天喝醉了酒的年轻道人,身背一柄四方剑,手提一枚酒壶,百无禁忌的从天上跃过,嘴上大喊到,“道爷我啊,叫真虚。”也就是从那天起,世人才终于知道原来道人叫真虚。
这么多年来,老道人对已故的前任观主耿耿于怀,你说我一年轻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给我起一真虚,用意何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观里的小道士偶尔会说起,前任观主羽化的时候,真虚道人都没来,是不是从心底里记恨观主起了不妥的名儿,毕竟因为此事,两人争吵不在少数,前任观主不管如何也不愿替真虚换名。
那会还年轻的真虚,除了侠义心肠外,本领也不小,否则也不会有那“一剑斩却浮屠”的壮举。
可惜千不该万不该,或许是性格使然,觉得同为道门,不至于各种讲究,登门拜访讨教一下也并无不可,又或者是为了那本不知道是谁写的手札,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被逐出天师府,总之,年轻的真虚就这样去了天师府。
起初面对登门讨教的同道中人,天师府也无愧大家风范,先是以同门礼好生招待,毕竟天下道统出天师府,当然,这句话的意思是指神君。
在一番客套话过后,年少轻狂的真虚直言不讳,说自己来自何处的某某道观,今日所来为何,想着你天师府自诩“天下道首尽出我门”,小道不才,年纪不大,本领不算太小,可否与尔等同辈,较量较量?
此等言语,天师府众人听后有人直言太过嚣张,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个小道观的道士有这番成就,不想着如何更上一层楼,砥砺前行,学那江湖之辈作甚?
真虚其实打心底里妒忌,为何同为道门,甚至都不用比较,真虚不觉得这样就是对的,难道忘了祖师爷的教诲?人一旦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平日里圣贤书读的再多,人终究是人。
当时年轻道人真虚就站在那紫阳宫的山脚下,那座偌大的演武场上,烈日当空,身背长剑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何为在座皆敌手,不过他并未害怕,好像一定要做一次那扬名天下的壮举。
他要剑挑整座天师府。
这就是年轻人,有那年少时只求风头出尽,美人瞧我一眼便留恋终生的想法,不足为奇
却往往事与愿违,天师府的小辈们不愿上前,那这看似天大的担子,落到长辈头上,也如同轻飘飘的落叶一样,迎战的是天师府一位赵姓老者,仅仅三招,真虚就如同一条死狗一样动弹不得。
老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你上门拜访,我礼让三分,你上门讨教,我自当全力以赴,既然小辈们怕摊上这个以多欺少的骂名,我不怕,谁敢多嘴,让他上天师府试试。
就这样,真虚在那座演武场上趴了整整三天,披头散发,见不清表情,没死,却生气全无,再没了那股子劲儿。
第三天的晚上,那位下手极重的老人还是来了,丝毫不留情面,一脚将真虚踢开,讥笑道,
“我自然知道你的跟脚,无非是那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旧账,说实话,从你登上山门那一刻,你就犯了忌,被驱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