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何处无憾事(2 / 3)
真虚死死瞪大双眼,却又默不作声,既然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老人继续说道,“幸好你没有如你那祖师爷一般,呵呵,否则死不死还两说,换作我门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和你一样,他们不会踏出自家半步,好好安分守己!”安分守己四个字说的格外重。
老人再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头离去,而真虚,缓缓爬起来,走向那道刻着道教祖庭的石牌,用尽全力,未撼动丝毫,苦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也就是从那天起,回到道观的真虚道人再也没有踏出过道观一步,跟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名孩童,只是再不见昔日。
老道人真虚将盒子夹在腋下,佝偻着腰走出房门,小道士们一一打招呼,老道人点头回应着,脚步,却是走向了那半辈子都没有走出去的大门。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大喊道,“你们快看了,观主要出门了。”
老道人充耳不闻,默默的走到门口,最终停下了脚步,表情痛苦,内心煎熬的数十年,还是放不下?老道人回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转头,已是目光坚定,就和当初下天师府一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毅然决然。
其他道士只当是白日里见了稀奇,各自忙去,只有大殿外,那个如同当年年轻的真虚一般的道士心里清楚,嘴里喃喃道,“心结已解,事事是小事。”
老道人真虚最终目的地,是一座衣冠冢,是前任观主羽化后,由弟子们立下的,毕竟道门从来没有土葬一说,没人知道很久没出过山门的观主为何会知道此地。
真虚捧着衣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肖弟子真虚,前来悼念师尊。”
三跪三拜之后,真虚将那件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墓前,嘴唇微颤,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只是趴在坟上,坟头长起来的树轻抚过老道人那张脸。
为何从天师府下山之后的真虚再没出过山门?为何就连老观主去世,都不曾出面?无非就是两个字,赌气。真虚觉得身为师傅,为何不敢去天师府要个说法,又为何要忍气吞声,那本不知名手札上记载的就一定是真的吗,就算是真,难道我们也要跟着遭罪吗。
师傅觉得自己太窝囊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怎么安慰弟子,弟子觉得自己丢了脸,受了委屈,不知道怎么跟师傅诉说。
所以那件道袍,搁置了整整六十年,今天才终于“物归原主”,可阴阳相隔,早已没了意义。
傍晚时分,真虚整理好仪态,毕竟为人师者不可失态,回到了道观。
大殿外的道士依然在大殿外,真虚看着自己的爱徒,满是欣慰,是不是其实师傅当初看我也是如此呢?不过是盖棺定论罢了。
身穿一件深蓝色道袍的年轻人走向真虚,开口问道,“可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