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精绝一卦（1 / 2）

“二位，二位，不要心急，且听小生娓娓道来。可还记得先前所说，这帝启城的旧王们乐善好施？”

“这跟农户卖粮有什么关系吗？”蔡老爷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蒙圈过。

“打个比方，您二位现在就是王爷，你们自己都从云端掉到这黄土地上了，还能有心思去管周遭贫户的死活吗？恐怕真正谋求的不是安民济世吧，说不定是想聚拢民心呢？”

“他们想复辟？”蔡管家稀里糊涂地蹦出这么一句。

“啪”的一声脆响，在蔡老爷一脸震惊的表情前，蔡谨整个人朝着墙角飞去，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

“焯！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们啊！出了这扇门你敢说这话，连尸首都留不下，知道吗！”顾奂爻也是忍不了这满嘴胡诌的蔡谨了，敢说旧王想复辟，真当皇卫死绝了啊。

蔡帛钧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先生教训的是，小谨你日后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蔡家得亡在你手里呐。”

再看那蔡谨落地之后，哎呀呀叫唤了几声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听着自己叔父的感慨，心里也不敢有一丝恼怒，只得远远地站在角落里。

“别管那些王爷们是安贫乐道还是希图大业，我们只知道他们想得民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人家送呗。这千里沃野上不知道有多少民心呢，哼呵。”这轻快的话语不知不觉间散发着魔力，房内的蔡家叔侄心中已经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这桩买卖，真的能成。

重新拿起茶盏，顾奂爻浅尝一口后又说道：“傍水村的庄户要组建一个商帮，每年运往帝启的粮食，对外必须宣称是农人们自留口粮后结余下的。另外，我们的粮只供一件事，就是赈济。想让帝启城里的富裕人家吃这些，恐怕是痴人说梦，而那些被招徕的流民就不会挑剔那么多了。按着这个思路，剩下要做的就只有让管事的点头了。凭着傍水村农人的名头，博取旧王们的同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挑个机灵的带头求王爷们题个字赐个名，那就更是胜券在握了。”

“甚好！甚好啊！此法确实无需我蔡家露于台前，这借农户的壳来卖我们的粮，先生计划得当真是巧妙！只是老朽担心这些农户未必能让旧王们动恻隐之心啊。”蔡帛钧满脸的兴奋却也带着一丝忧虑。

“哎，蔡公多虑了，大概是您不曾走上那田间地头，若是亲眼见到这傍水村的乡民，不掏出些碎银，怕是很难心安了。”顾奂爻似笑非笑地说道。

蔡老爷自是一点就通，不着痕迹地剐了一眼身旁的蔡谨。

蔡管家心里也是一通骂娘：要不是那些嫡系子孙一无是处只会挥霍，盯上了佃户们的工钱，还指使护院动武，现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又因为自己是旁系，人微言轻，管束不得。正当此时，蔡谨无意间注意到顾奂爻的目光居然也落在他的身上，紧接着还朝他使了个眼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暗指向蔡帛钧。嗯？！这小子什么意思？莫不是撺掇着我向老爷告孙少爷们的状？不不不！这还了得，我蔡谨一向本分，如今能在蔡家混个管事已经是知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蔡谨啊蔡谨，可不能被这孙子给忽悠了，去触大少爷的霉头啊！蔡管家默默地提醒着自己。

“蔡管家似乎是有话要讲呀，”顾奂爻却是先开口了，“这村中上百户的工钱怎么着也不是小数目了，想他一个管家一定没有贪墨的胆子吧。”

“这……”

“小谨，说实话！”蔡帛钧提高了声调。

“啊是！这不是前些日子孙少爷们去文昌城的酒楼里以文会友……许是一时兴起……酒局的规格摆得大了些……”蔡管家断断续续算是给出了一个听上去合理的解释。

“哦？好雅兴啊，不知宴席是摆在哪家酒楼呀？是香满楼还是醉玲珑啊？哦，抱歉。记岔了，这醉……好像是青楼啊，哈哈。”顾奂爻尴尬一笑。

而蔡谨的额头已是挂起了豆大的汗珠。蔡帛钧的脸色也是愈发的阴沉了。有些事看来是不便在明面上深究了，转而却见蔡老爷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递向了蔡谨。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是吓坏了蔡管家，“老爷这，这是做甚？”

蔡帛钧倒是从容说道：“小谨啊，你管理蔡家多年，现在这家中老老少少，相处起来怕是多有掣肘，我这块随身腰牌就先由你保管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