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1)
那天刘正下班,经过有玉的宿舍,他脑袋一灵光,心想:“有玉在干嘛呢?”就决定上去看看,推门进去,发现有玉又在看书,刘正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怎么也不出去玩玩?”有玉说:“到哪儿玩,没啥好玩的。”刘正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享受生话呢?这个泉,那个山的,怎么没地方玩?约上田齐她们,去亲近一下大自然也好么。”这时看到放在桌上的三盒茶叶,问:“谁的?”有玉说:“上次田齐回家时捎的,说是从家拿的,你喜欢可以拿去。”刘正拿起来端详了一番说:“这我可喝不起,你说谁给的?”有玉说:“田齐,怎么了?”刘正摸着下巴说:“你知道这一盒多少钱吗?”有玉说:不知道啊?我不喝茶的。”刘正说:“一盒六千,三盒就是两万一千块呢,就这还不一定买的到。”有玉吃了一惊,问:“开玩笑吧?”也拿了一盒端详,这才发现装饰精良,又闻了闻,香气沁肺,但他对茶不甚了解,不知道是否真如刘正说的那样,刘正感叹道:“田齐原来是个隐形的富婆啊。”有玉说:“她咋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刘正说:“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看来田齐对你可是真爱,你想啊,她那么有钱,你又这么穷,不对等嘛,男人都是有尊严的,她在照顾你的情绪呢。”经他这么一提点,有玉似乎也明白了,第一次带他去吃饭,为什么要去那么贵的地方,因为本来那就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啊。有玉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又将书架上尹玲送给的那把吉他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刘正说:“你看什么呢?”有玉说:“我老感觉这把吉他好像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哪儿的问题,现在看来,田齐已经不知不觉给我换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刘正说:“这个田齐,鬼灵精怪的,她这是在抹除你和尹玲的所有痕迹。”
两个人正说着,田齐推门进来了,刘正笑道:“田齐,来找有玉?”田齐说:“刘老师,您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刘正说:“兴许你经常来,不兴我来看看?”田齐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今天来我觉得有些突兀,你那么忙。”刘正指着那三盒茶叶说:“什么时候也给我捎上三盒茶叶喝喝?”田齐说:“您要喜欢喝,等我下次回家,给你带几盒,但这几盒是给有玉的。”刘正说:“这几盒我不抢他的,田齐你真人不露相啊,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田齐一头雾水说:“你们说什么呢?”刘正说:“装,再给我们装。”田齐就笑,对刘正说:“其实我们家也没你们想像的那样,正好要给你说下,我和有玉正琢磨着要请几天假呢。”刘正说:“请假?”田齐说:“我爸妈要见有玉。”刘正笑道:“我替主任应允了,毕竟人生大事是第一位的嘛。”
刘正走后有玉对田齐说:“早知道这样,就不答应你了。”田齐说:“你可别耍赖啊,我都在爸妈面前好一顿夸你呢。”有玉说:“哎,应该给他们买点儿什么吧?”田齐说:“什么也不用买,人到就成。”有玉说:“哪有不买东西的道理?礼轻情意重么。”等请假手续办下来后,俩人坐火车就去了,下了车,就有一辆车停在那里,田齐就拉着有玉上了街上的一辆豪华车,对前面的司机道:“马师傅,回家。”那个司机转身看了有玉一眼,略示意了下,说了句:“好唻。”然后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风景秀丽,景色怡人,坐在后座,田齐拽着有玉的胳膊,给他介绍说:“那是我家的葡萄园。”有玉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天虽然有些冷,但还有人在田间作业,有玉问:“全是你家的?”田齐说:“当然了。”有玉说:“他们在干嘛?”田齐说:“他们在采集冻葡萄,做冰葡萄酒呢。”有玉说:“你家到底有多少钱?”田齐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我们家是先富起来的那拨人么。”
车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司机摁了一声喇叭,大门就开了,车缓缓开了进去,有玉朝着小楼望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大理石前迎着他们,田齐下了车,拽着有玉走上了台阶,对这个男人说:“爸,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又对有玉说:“这是我爸。”有玉微微鞠了下躬,说:“叔叔好。”她爸上下打量里一番说:“请进吧。”
进了门,里面豁然开朗,当中是几个大真皮沙发,是主人会客的地方,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贵气,一条弯弯的楼梯引向了楼上,男人将有玉引到了沙发前,指着女人说:“这是我夫人。”有玉赶紧说:“阿姨好。”女人点了一下头,男人说:“坐。”有玉又弯了一下腰,坐到了沙发上,田齐问:“哥呢?”她妈说:“他整天在外忙生意,你以为像你一样?”田齐说:“我那也是一份职业。”她爸说:“你那份职业,不要也罢,整天那么辛苦。”田齐则坐到了她妈的旁边,用两只胳膊搂着她的脖子。她妈对有玉说:“听小齐说你叫孙有玉?”有玉说:“我是。”她妈又问:“学院里的高才生?”有玉笑道:“谈不上。”田齐在一旁说:“哪谈不上?他可是年年第一,还多才多艺,歌也唱的好,在我们医院手术又做的好,人称手术一把刀呢。”她妈说:“我问他呢,你插什么嘴?”又看着有玉问:“你是农村的?”有玉撮着手说:“对,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在老家务农,弟弟已参军,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还有一个二伯健在。”田齐又插嘴道:“妈你这是查户口呢?”她爸说:“你没来,田齐都把你夸上天了,当年毕业,我也是想着让她去国外读书,钱嘛,我们供应的起,可她就是不愿意,甘愿在你们医院当个小护士。”田齐说:“爸,你说什么呢?那也是一份正当职业,当你躺在病床上候,就不会这么想了。”她爸没理她,接着道:“你还说,上次回来偷了我三盒好茶叶,跟个鬼子进村似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田齐说:“爸,你还有嘛,我给有玉带一两盒回去。”她爸说:“没了。”
攀谈了一会儿,天快黑了,时间也到了饭点了,田齐妈说:“时间不早了,咱就在家里吃饭吧。”审问就算告一段落了,有玉就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田齐领着有玉去厨房洗手,拧开水龙头全是凉水,喊她爸:“爸,水龙头咋不出热水了?”他爸说:“今天热水器坏了,明天通知厂家来修,先用冷水洗吧。”田齐说:“那岂不是晚上澡也洗不成了?”有玉则伸着身子,看了看上面的字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就是个线路不良的问题,我觉得我能修。”田齐说:“你能修?”有玉挽了挽袖子说:“试试吧,你给我找个扳手和螺丝刀。”田齐高高兴兴地拿了来,有玉将仪器卸开,说:“你看,就是这个接触的小问题。”就用螺丝刀拧紧,重新盖上,一扭水龙头,过了一会儿,果然出热水了。田齐一边给有玉擦拭衣服,一边大声喊爸妈道:“有玉已经将热水器好了,都是小问题。”
然后坐到一张圆桌上吃饭,佣人将筷子、碗摆上来,又上了鸡鸭鱼肉,各色蔬菜,可以看出是经过了一番准备的,田齐妈说:“都是我们当地的家常菜,希望你不要嫌弃。”有玉说:“不能。”她爸却将一瓶好酒拿了上来,说:“喝杯酒吧。”有玉说:“叔叔,我不喝酒的。”她爸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太谦虚了,你喝啤酒还是白酒?”有玉说:“我什么酒也不喝,有时候科里有急诊,喝了酒干不成工作了。”她爸说:“也是哈,喝点白酒吧,白酒暖身子。”但还是给有玉倒满了一杯白酒,有玉就看田齐,想要她解围,田齐却像没看见似的,她爸说:“我先干为敬了。”说完,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气都不带喘一下,然后将杯底亮给有玉看,不喝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有玉闭着眼睛往口里灌,喝了好几次硬将酒咽了下去,顿时感觉嘴里就像含着一团火,她爸又将手伸过来,想要给他再倒一杯,有玉挡住了说:“叔叔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她爸说:“从来没喝,今天这不就喝了?万事开头难么。”她妈说:“你打算把小孙也灌成和你一样的酒鬼吗?”有玉又看了看田齐,田齐依然在夹自己的菜,一杯酒又倒满了,她爸说:“我先干为敬啊。”拿起杯子就要喝,有玉说:“叔,你听我说,这酒咱慢点喝,细细品才好。”她爸说:“这喝酒就像做生意,喝酒不爽快,人家就觉得你这人不值得信任,小孙,你觉得是不是?”说完又一口焖了下去,然后将杯底又给有玉亮了亮,有玉没办法,只好又闭着眼喝了下去,感觉胸膛里像着了火。喝了两杯酒,有玉的脑袋就像坠了两锭铅,头直往下扎,脸红的也像个猴屁股,坐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醉了,可田齐爸怎肯善罢甘休?拿着杯子又想倒第三杯,叫道:“小孙?。”田齐将杯子给夺了过去,对她爸说:“人家已经舍命陪你喝了两大杯了,你怎么得寸进尺啊?”她爸说:“这小子不爽快。”田齐说:“人家从小就没喝过酒,是个好同志,哪像我哥。”她爸说:“这还没过门呢,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一个男人不会喝酒,往后怎么做生意,你们的事我不同意啊?”田齐说:“你们整天就知道做生意,做生意,我哥做生意不行吗?”她妈说:“按说你的事情我们不干涉,但我觉得他有些木讷老实,说白了就是傻,不会耍心眼,这在社会上会吃亏的,你跟着他会受苦。”田齐说:“老实怎么了?工作了这么多年了,从没见他跟别的女的有过不清不楚,一心扑在工作上,人又恋旧情。”她妈问:“恋旧情?”田齐意识到失语,忙说:“就是老是想着哥哥,嫂嫂,弟弟,反正就是家乡的亲人。”她爸说:“这人不会有什么病吧?”田齐说:“有病,也是我哥有病,我哥那样就好了?整天在外出入这个饭局,那个舞厅,到处眠花卧柳,哪个姑娘放心?他多大了,还不成家,心野的不行,你们也不管管?人家老老实实的,你说人家有病,人家沾花惹草,你说人家花心,那怎样你们才满意?你以为你们闺女有多好,人家还不一定看的上呢?”她爸说:“毕业那年,开始嚷要出国,后来死活又不去,是不是因为这小子?”田齐说:“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然后扶起有玉说:“走,咱不跟他们说了,咱上楼去。”但有玉毕竟重,田齐身体吃不消有些歪,她妈上来要帮忙,田齐说:“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妈也跟着上去了,在后面道:“将他放到你哥的房间里吧,反正他这几天也不在。”田齐说:“干嘛放我哥房间,就放我房间。”她妈急道:“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女人的闺阁岂是别的男人能随便进出的吗?”田齐说:“他可不是别人。”她妈说:“那也不行。”然后开始叫他爸:“田中农,你看看你闺女,不知羞耻。”田齐说:“好吧,好吧。”然后将他扶到了他哥田鲁的房间。给他脱了鞋袜,又擦了脸,她妈说:“可以了,可以了。”关了灯,出来了。
田齐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穿上睡衣,拿毛巾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见外面没了动静,就抱着一床被子,悄悄的来到了他哥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开了台灯,灯光昏暗,她托着下巴看着有玉,有玉说:“看够了吗?”田齐这才意识到有玉装醉,田齐说:“好啊,有玉,你连我都骗了。”就过来拧有玉,有玉就起身躲,一看到田齐穿着纱睡衣,在台灯的映衬下显出了她美妙的身姿,一双胸脯挺得高高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过脸去,田齐的脸也红了,此时那酒的后劲正上来了,他脑袋一阵眩晕,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有玉睁开眼的那一刻,忽然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拿一双眼睛盯着他,再一看田齐就在他的旁边,有玉一下子坐了起来,没想到昨晚那酒后劲这么大,后来啥也不记得了,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那个男人倒很淡定,说:“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你也知道,我妹是从来不进我房间的,今天出稀奇了。”田齐也醒了,对那个男人说:“哥,你出去。”她哥说:“这是我的房间呢,你让我出去?”田齐拿起了一个枕头就要扔他,说:“出去。”她哥说:“我出去,我出去不行吗。”然后走了出去。有玉尽量回忆昨天的事情,可还是回忆不起来了,一看身下,自己只穿了一条裤衩,新的,他问田齐道:“昨晚,我,你?”有玉不知怎么说,但田齐却笑道:“大家都是学医的,啥东西没见过,你还不好意思呀?昨晚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你自己吐得满衣服都是。”有玉说:“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田齐说:“有,你把我当成尹玲了,一顿乱亲呢。”说完哈哈大笑,有玉奥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田齐给有玉找了一件他哥的衣服穿上,和他走了下来,他哥正坐在桌上吃早点,看了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我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的。”田齐说:“哥,你能闭上你的嘴不?”他哥凑到了有玉的跟前,小声说:“你是医生?”有玉点了点头,她哥又说:“问你个事儿?有就直说。”有玉说:“你说,我知无不言。”她哥说:“你知道怎样做,男人更持久吗?”有玉摇了摇头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哥说:“你不是医生吗?”有玉说:“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主攻那个专业。”她哥说:“可惜了,可惜了。”又说:“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有玉说:“田齐也去吗?”田鲁说:“她去就没意思了。你这人真没劲,你了解我妹吗?”有玉说:“了解啊,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田鲁说:“你只了解她的现在,却不了解他的过去。”有玉说:“你跟我说说呗。”但还是被田齐听到了,田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哥。”田鲁看到他妹真生气了,就不说话了。
叫他爸下来吃饭,她爸开始说不吃了,又叫了几遍,才磨磨蹭蹭走了下来,坐下来对有玉说:“有玉,有个事儿想问你,我最近身体老是失眠,而且右下腹部微微作痛是怎么回事儿?”有玉说:“哪个位置?”她爸指了指,有玉用手摸了摸,摸到一个很硬的东西,有玉问:“去看医生了没?”她爸说:“最近生意忙,哪有时间看医生?”有玉的脸色相当难看,但又很快恢复了过来,对田齐说:“怎么不带叔叔去看医生呢?这两天,不,明天就带去看看罢。”她爸说:“我不去看医生,我身体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