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袖飘荡如蝶翼(2 / 4)
铁弹化作乌黑流光,破空破雨,应东楼目中光景几乎静止,只见雨滴落在铁莲子上破碎分散,碎作银星无数。
应东楼双臂画出无端圆环,素丝帛大袖飘荡如蝶翼,气机外放,气撑衣袖使丝帛坚韧如皮革,牢牢锁住三颗铁莲子。
青衣小童手拈指诀,使出一道攻伐水法,地上小水洼内雨水扶摇而起,如同灵蛇立起身体,高有六七尺。
应东楼掏出皮囊内铁莲子,一大把铁弹洒出如万朵飞花,嘭嘭嘭几声爆响,数条水蛇还未扑来便凌空爆开。青衣小童手诀一变,天井屋檐倒水渠内雨水凝作水剑,当高视下,攒射如万箭齐发!
应东楼丢下皮囊,一声大喝,换上一口新气,周身气机大涨,一身真炁运转到极致,双手托天,头顶水剑齐齐震碎开来,散作漫天水花。
双手圈转分阖,水花被气机狭裹成水镜,后来水剑撞在这水镜之上,也俱都粉碎,应东楼以气机引雨水为一线,斜射向下,齐舜卿侧身以纤毫之差躲过,身旁脚下青砖被水线射出半寸深浅的凹痕,吓得小道士大呼小叫。
“公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齐舜卿口中求饶,手上动作却是不停,足尖划青砖激起一溜水线,立在身后撑地如富贵人家大门后架起的顶门杠,一掌打出,掌风劈空。
应东楼前踏两步,冲拳冲破掌风,直撞小道手掌。
“嘭!”败革之声起,青衣小道几乎被这一拳打塌了身形,腰肢后仰,只是后腿依旧稳稳撑地宁折不弯,整个人就如同一张拉开的弓,后仰的幅度越大,回弹的力道便越猛烈,如同张弓到极致迎来的便是最强的反扑与最犀利的箭!青衣小道一个回敬,应东楼只觉得拳锋上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几乎被掀飞,只得左手剧烈挥动如鹤翼,倒退几步,站稳身形。
青衣小道进步跟身,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应东楼身侧,脚下步伐却不是自家公子那般胡乱踩下,而是暗合天罡北斗。好在应东楼后退的步数并不算多,否则等青衣小道走完七步,阵成之时,齐舜卿将会有如请神上身,转瞬之间拥有逼近武道五重楼层次的气力,应东楼连忙进步,拍手阻断小道士走出最后一步的大腿,近身手肘如刀,平划向齐舜卿面门山根处。
小道士力下铁板桥,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整个人几乎斜起成桥,肘刀自鼻尖掠过。青衣小童双掌平推,掌劲灌进应东楼胸口,少年胸前霓裳白帛连同其下皮肉周遭掀起阵阵涟漪,应东楼如遭雷击,身形再度倒掠。
一步,两步,三步!少年立足站定如钉钉,再不后退一步,一口混元气在筋脉间游走如大龙,气机运转至右掌劳宫穴,一记劈空掌挂定风声搂头盖顶地砸在小道士交叠的双臂上,一声爆响,败革之声更胜以往。
小道士奋起青衣飘飘然掠向门柱,整个人像一张青藤纸一般贴在门柱之上,就那么滞留住了,两息之后才缓缓落地,道袍袍袖垂下,彻底收招定式。
应东楼急喘两口气,胸口起伏的心气仿佛积雪消融于日光,周身气机立刻平稳如常,少年拂袖掸尘,一袭素白霓裳掀起水纹二三,也恢复了周正。
少年眯起眼:“齐青衣,挺会玩啊,这一招怎么搞的,蟾吸力?壁虎游壁?不对啊,这些都需要手掌劳宫穴、小天心、指尖十宣穴等窍穴施放气机吸附墙壁,你这倒贴门柱怎么搞的?后背长手了?”
青衣小道抖抖袖子,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小把戏小把戏,贫道我只能贴上两三息,公子要是学,想必一时半刻就能练得炉火纯青,贴个百八十天的不在话下。”
应东楼道不再言语。
刚才那两三招,寻常武道四重楼武人完完整整得吃下,也得稍微喘两口气,这五尺小童怎么好像一片青色柳叶,不管接了几招都是飘飘摇摇随着力道扭转腾挪、气息丝毫不乱。
要说他有多大能耐,应东楼是真不信,认识也有数载了,几乎是从穿开裆裤开始就认识了,青衣小道士有多能打少年知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