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琼楼玉宇（二）（2 / 2）

一日，印坊老板刘二娘正在窗前苦思，王小楠见了心中奇怪：“刘姐姐想什么呢？”

刘二娘指着铺子外，有两个文士带来脚夫，俩壮汉吼一声“起”，沉重的书箱压得那扁担弯如满弓。二娘道：“到底还是低价抵过了一切呀。虽说我们那法子印的比照雕版还差了些。可是你看这销量！妙音姑娘为了赶工，前几日腱鞘疼得厉害。我便嘱咐她休息两天。看来，是不能只守在岛上了。可我就是担心呀。”

“担心什么？”小楠问道。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原来在岛上，出入有限制，自是不怕人偷了手艺。若来此地，那有心思的人可多了去了。”

王小楠接道：“我倒有个法子。非但不怕谁偷了学去，还要在这桩上赚他一笔。二娘，我给你说收专利费的事吧……”

刘二娘听罢，先是笑得前仰后合，笑话小楠是想钱想疯了。后又止了笑正色说：“这可不成，谁家卖了多少，还让你查人家账目不成。而且一家学了手艺，又转授别家，咱们可管不了。”

王小楠想想，确实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法。虽然开业那天请了当地几位官员坐镇剪彩，但是想人家帮你看护自家技艺不外泄，那还是想多了。只不过，自己来古代是带着混沌改造的任务来的，又不是真的要拼个首富来当。把先进的印刷术推广开去，对自己有益。不过，站位不同，同样的事放在刘二娘这印字坊掌柜看来，那肯定是不干啊。

她思考片刻，整理整理思路，便说道：“与其被偷学去，没有任何回报，倒不如将秘法主动售予人。即使如此，我们的盈利仍会保持增长，其中增项有三。其一，因着书价低廉，能买得起书，买更多书的人自会增长许多。而这蛋糕大了，其中也自会有我等的一块；其二，那各处印坊亦可成为主顾。别忘了咱们那印制装备，可是卫工放了机巧在内的，若要寻常工匠来做，印刷效果一时也达不到。要同业者自行研发这装备，前期便需投入大量时间与钱财。所以，有许多人还是会买咱们的帐的。这装备嘛，当然是不可便宜予人哟；其三，我等书目新颖，可以内容赢得客户，我们也便有了售书所得。今后，我们也不要去涉足寻常书坊的那些主流书目，给同行们留下余地，才免得招祸事。刘娘子，你看如此，我们是亏，是赚？”

就在陆上开设分部一事，两人直说到日头偏西。最后，两人一拍桌子，干了！

我们的苏大文士，一脸苦相。他比量着限购标尺许久，这怎么还是超限呢？！他想了各种法子，比如：调整书籍摆放方式啦；用力向下压书；横向做卯榫拼插式的放置啦。店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怪不怪，待实在看不下去了，怕损坏书籍时才上前告诫一番。

那么明日再来选购不行吗？但是才又听有人说，今日正赶上上新书。这里面好些书短时间内就不会再刊印了。此次出蜀，父子二人不便久留于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明天，明天可还有乌泱泱一堆人与自己抢呢！环顾四周，总有人盯着他刚拿到的孤本看似的。

夜渐深，店铺打烊之声响起。这位大才子与其子，艰难地将次一级喜爱的书淘汰出局。那纠结之情比之前淘那香皂可是大大过之，与后世的歌手选秀也无不及也。见二人迟迟定不下书单，店员递过来两张催命符。苏姓父子见那纸条上书：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取舍之间，彰显智慧！一下狠心，两个后世留名的大才，此刻默默记下了那舍下的书名与位置。又忙不迭地打听了明日开店时间，这才结账、取货，转回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