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真知之路（1 / 2）

剑池石碑上，闻人饮血正闭目盘膝而坐。

突然，在闻人饮血面前的空地上蜿蜒而出一片绿意。光芒闪过，一个面容慈祥、须发皆白、耳垂处悬着两片翠叶的老者踱步而出。

“青樟，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闻人饮血缓缓睁眼，目光中带着审视。

青樟，也就是树老抚了抚胡须：“这不是突然想起来那个送过来的孩子么。怎么样，这些天接触下来，他有继承大人传承的可能吗？”

“神魂强度和纯净度都有甲等之高，自然是有可能的。而且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他看似随性，实则坚韧，体魄瘦弱而意志强大，是个不错的修行苗子。”闻人饮血目光闪烁几下，缓缓开口。

听到闻人饮血给出如此评价，树老脸上难掩惊色：“难得你评价那么高啊！”

闻人饮血摇摇头：“但即使如此，想要继承主人衣钵，还是太难。有可能性，但不必抱太大期望。”

树老叹了口气，宽慰道：“至少，他已经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在先天天赋上符合要求的了，不是吗？”

“你我皆知，仙路之前，法、地、侣、财无一不重要，而仙路之后，这又都是旁枝末节，只有一颗走在真知之路上的道心才是最重要的。”闻人饮血眼中流露出浓郁的疲惫，“圣痕铭刻于修士是划时代的变革，若不是天赋限制太死，我早就离开青云，甚至去往其他诸天了。”

树老大摇其头：“这种翻天覆地的东西，贸然出现在仙佛诸圣面前，只怕不是大人的衣钵得到传承，而是被毁灭或滥用了。而你，恐怕也早已被磨灭了灵性，成为一堆养料了。”

闻人饮血目光冷漠了些：“我看你是在这个小地方窝太久了，已经把主人的梦想遗忘了。”

“安大人只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树老声音柔和，内容却毫不客气，“若非看在安大人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你吗？就算只修炼擎苍宫搜罗的功法，以他的天资说不定还能过得更顺遂一些！”

闻人饮血略一沉默，垂首道：“确实要感谢你。”

“哼，正是因为把他交到了你手上，所以我才有些愧疚之心。”树老冷哼一声，“所以我才想知道，你是准备怎么调教他。之前感应他在你这里呆了很久，是从‘灵熔调和’开始教起吗？”

“我让他修炼了《衍神经》第一卷，然后让他学了《泰阿合气》。”闻人饮血淡淡地说。

“《衍神经》提高神魂掌控度倒是不错，不过《泰阿合气》是兵阁内部功法吧，是不是难了点，这么说那小娃娃在剑道上也颇有造诣？”树老一边回想一边说着话，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惊异道，“你不会关于炼器、铭文、观气什么都没教吧？”

闻人饮血淡定依旧：“没错，实际上我连《衍神经》《泰阿合气》也没教，是他自己去书院找书看和沟通泰阿剑自学的。”

“你疯了！你这是在浪费人才！”树老怒目扬眉，难得地生气了，“如果你不愿意教，擎苍宫有的是老师去教他！”

“青樟，不要激动。”闻人饮血微微吐气，“我虽然没有教他，但是我给他的骨卡开通了人字、地字院的免费权限，他可以自由地在里面查阅自己想要的资料典籍，学习任何他想看的东西。”

“你想让他走出自己的路？”树老顿时懂了，但还是有些气息难平，“但也没必要一点不教啊，相比书院里的东西，安大人的道路是多么强大的方向……”

“但那是一条失败的路，至少是一条还没成功的路。”闻人饮血眼神灰暗，打断了树老，“主人说过，‘学莫贵于能疑，能疑必生于能思’——未知的可能性、疑惑的可能性、思考的可能性。由他自己走出来的路才是属于他的，也只有走他自己的路，他才有可能接近主人，进而接过主人的衣钵。”

树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