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河村（2 / 2）

她又不在家待，过完年；就和我大哥出门打工，他们连自己两个儿子都不管。

嗯！单独过也好。

不喜欢我妈，还有我二哥，他脑袋瓜子不好，跑去偷偷看我大嫂脱光衣服洗澡；被我大哥揪着打了一顿。我怕吓着我媳妇！等结完婚，不去外地打工了。广州再好，也不是我的家；我打算跟你一样，在家开垦开荒。

为什么？

嘿嘿，我媳妇有了，刚怀的；现在看不出来！

史莫然很替向飞高兴；嘿，不能说，说出去；坏名声。

我只悄悄告诉你，连我哥、我嫂，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一回家就把结婚证领了，不碍旁人什么事，管她的；她们不敢乱说我媳妇。向飞俨然一副护妻狂魔，他想让史莫然也有这种体会；初三、初四有没有时间，陪我和我媳妇一起去镇上买一套西装，结婚穿；你也买一件；一天到晚一件军大衣，还是你哥当兵给你稍回来的；你哥都不稀罕。穿的就跟土八路一个样，小姑娘那敢往上凑；我带上我姨妹子，你两相亲，你们看上对方；我做媒，肯定比村里媒婆强多了。看碟下菜，歪瓜裂枣的往我家带。

史莫然没答应也没完全否定，他不知道喜欢的女人是什么的样子；只觉向飞口中的女人是他听的最真切；等把鸭子卖了。

好吧！大河村第一养鸭大户。向飞坐等时机；我媳妇做饭的手艺非常好，改天你去尝尝。

史莫眼笑笑不语；心心念念成熟的鸭子；会和向飞一样，准备彩礼，娶个女人过日子。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发小，从小玩到大。和村里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姑娘、小伙们一样，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哪怕是在看鸭棚。

没几天光景，向飞的婚礼如期举行；史莫然已经待在家里躺了两天两夜。向飞派他二哥来催他过去。史莫然，我弟结婚；去我家喝喜酒。

史莫然蒙着头，“半天时间；两、三百只鸭子，连大春后就能下蛋的母鸭，一并被母亲和五弟一起偷偷卖的一个不剩。”史莫然怀疑，母亲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是装的；她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卖，连唯一的大女二嫁人两年；生完孩子回家认亲，她才知道大姑爷不像做媒人说的好听；原来是个残疾，跛子。他想，母亲是有了天大的本事；会去卖鸭子。任凭史莫然如何歇斯底里；五弟吓的往屋外跑，不敢回家。母亲一口咬定，钱不在身上，她一分钱都没有；史莫然翻遍了整间屋子，他气急败坏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

看着阳光照进来，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史莫然缓缓套上军大衣，拖着步伐，他终于来到向飞家，全村上下来了不少喝喜酒的人，屋外围着一群看热闹，蹲点吃喜糖的人。

向天开玩笑的说；又把你的军大衣、老古董穿来，呵呵；我结婚可以，等你结婚定要换件，我可以把我身上的借你。他向史莫然使了个眼色，指向他媳妇身边的小姨妹；姑娘十八、九的芳龄，小脸白嫩嫩、红扑扑的，对上史莫然；更是红的像树上的红苹果，找人逢钻进去。

史莫然挤出微笑，像个害羞的男子，坐下低头吃着饭菜。大概是饿了，又或许好久没吃上一顿丰盛口渴的饭菜；史莫然一直吃，全程没停下筷子，也没有人看出他很奇怪。

大伙顾着吃、顾着看；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四川女人；有人显摆，我侄子好福气阿！跟他哥哥出门打工，不出一年，看上人姑娘，心甘情愿地嫁过门。放在咱们村里，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四川女人就是漂亮，皮肤白皙，小瓜子脸，大大的眼睛；还很温柔!”表面的羡慕和嫉妒，背地里的贪婪，桌上的女人用眼瞪着私下嘀咕的男人；引得一众男女老少扑哧大笑。当时成了全村光棍汉最兴奋的事情，于是；围坐一桌的单生汉们集齐一个想法？正月十五，吃完团员饭；离开家乡，前往广州，寻个漂亮女人回家过年；嘿嘿！嘿嘿嘿！包括从小身体残疾、小儿麻痹症及几个大龄老光棍，也想加入他们思想单纯的队伍里，想来；没有人会不动心。只是，彼此却在三分钟热酒下肚后，心照不宣。怕这，要等两年后，村里人一个个迈出村庄，走向外面的大城市；接着会有陆陆续续的青年效仿前者；荒废学业，盼着去往大城市的生活。

在参加完向飞婚礼的当天晚上，史莫然静静地离开大河村；临走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还是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