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解 七(1 / 1)
颜渊问仲尼道:“我曾听夫子您说过:‘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去维系和把握的,也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去追寻和迎合的。’我想知道这其中关于游的含义。”仲尼答道:“古往之人,在外物地变化中,其内心像深渊一样不会轻易变化。而今的人,在外物地变化中,其内心随之掀起波澜而执着于坚持表面上的东西。随顺万事万物地变化而变化,而有一个东西却在此变化之外。化或是不化,事物之间地分合聚散,对道而言并没有增减损益。
狶韦氏的庭园,黄帝的园圃,有虞氏的宫殿,汤、武的宫室。师从于儒家或是墨家学说的君子们,依然以是非对错互相辩驳,而何况是天下百姓呢。圣人身处外物之中,而不妨碍外物,不妨碍外物,外物也无所妨碍他。只有无所妨碍,才能做到人与人之间随顺的相处。广袤的山林,水边的泽地,让人愉快舒畅,快乐还未消散,莫名的悲哀却随之而来。快乐与悲哀地到来,是人所不能掌控的;快乐与悲哀地离去,是人所不能挽留的。真是悲哀啊,生命是无形的理念之海寄托在形物之上的一朵浪花的旅程。
知道我所遇到的,不必知道我所没有遇到的;做我所能做到的,不必去做我所做不到的。无知与有知是相对而又相互依存和转化的存在,能与不能也是如此,四者都是在是非分别中衍生出来的东西,是构成世界图像的线条,是画中人无法避免和脱离的存在。而如果一定要勉强自己去变得无知无能以此来接近道,是不明智的。无所为而无所不为,无所知而无所不知,最极至的言说是没有言说,最极致的作为是没有作为,在可知的层面上去追寻最终的答案,是永远也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