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发狂的李仲河（1 / 1）

大宇人口众多，但分散到辽阔的疆域中就显得人烟稀少，因此大宇十六郡看似数量不多但地域辽阔，每一郡的郡守都是封疆大吏，若是没有军方，那这些郡就是小帝王般的存在，云郡是大宇地域最广阔的郡之一，作为边疆郡县，帝都允许这些郡的军队自行开拓，向外围扩张，比如怒河以西的五县，原本是无主之地，后来才被纳入大宇版图的，云郡多山，怒河以东以大龙岭为最，郡内很多山脉都是大龙岭的分支，这些分支共同构成了云郡庞大的山区地形，大龙县有着云郡第一县的称号，地域广阔程度云郡第一，大龙城是云郡西部第一城，匪患程度云郡第一。

大龙县匪患第一县的名头甚至打大过前两个，这跟大龙县的地理位置有关系，从中原地区逃过来的凶徒被怒河天堑阻挡无法继续往西，加之大龙山地域辽阔，山区复杂的地形给这些人提供了天然的避难所，久而久之大龙县就成了土匪窝，这个结果也是朝廷想要的，以其让这些人分散在各地不如将至驱赶到一处，等哪天一起给收拾了。朝廷对大龙县土匪和对怒河以西的土匪态度是截然相反的，怒河以西原本不是大宇的地界，而且这些地方的人口构成复杂，有原本就居住在这里的，有百万大山南边上来的，有从雪域下来的，更多的则是西渡怒河的凶徒，这些人到了西岸后反而使原本混乱的河西山区安定了下来，这些人也隐姓埋名过上平静的生活。因此朝廷对这些人的采取的策略是招安，当然朝廷之所以存在态度的差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能渡过怒河天堑的那都是人雄，比如卢老这样的宗师级人物，一人就可以杀穿一支军队，而这样的人物在怒河西岸还有没有，有多少没人清楚，如果派兵围剿到时候跳出三五个这样的人物那整个大宇都要乱，高手聚集的河西朝廷不得不谨慎对待，而且朝廷也想招揽这些人为己所用，因此就有了刘将军到平城，刘将军就是冲着卢老这位宗师去的；有了韩长生家里那位表面温良贤淑的实则实力高强的夫人，据说韩长生的夫人便是寨主的妹妹，与韩长生一样的朝廷人员还有很多，这也是朝廷的手段之一。

怒河西岸有着最简单的规则，他们可能与朝廷有仇，可能与某个势力有仇，但与百姓无仇，侠者为义；在那里如有土匪烧杀抢掠，不用朝廷派兵，自然就会有人出手平了山寨。大龙县则不同，这里的土匪是真正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人朝廷自然是要剿灭的，这样做也是做给西岸的那些人看，看吧我们不是不做只是做法不同。怒河就像是一道筛子将朝廷要围剿的人留在了大龙县，大龙城驻有重兵，这里的驻军有两个任务一是防卫二是剿匪，诸国大战结束，怒河西岸规制，大龙城的官兵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不断地剿匪，大龙县近乎成了云郡刘家的练兵场，土匪再多也会有剿完的一天，而大龙县的土匪则如同韭菜一般割了一茬有长出一茬，这其中自然是各方势力发挥的作用，大宇对这种土匪的缴杀不留余力，大龙县成了太平时期各方的角力场。

“前方有打斗！”李仲河停下脚步，从大龙山出来的四人离官道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厮杀声和哭喊声。

“走，去看看。”李孟坤当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离开寨子后他们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认知，这世间不太平，更加坚定了几人要行侠仗义的决心，内劲在军中至少是个百夫长，百夫长在大宇军队中绝对是中流砥柱，内劲之上便是化劲，宗师不出化劲为尊，化劲可镇守一方，现在四人中三个内劲初期一个化劲，这样的组合在官道上可以横着走。

前方的声音逐渐清晰，还飘来淡淡的血腥气，四人悄悄摸了上去，隐在一块大石后看向下方的战场，小溪边的空地上十几个人将另外五六个人围在中间，地上还躺着几个不知死活，中间被围住的五六人中还有两个妇人和一个小女孩，此时两个中年男人持刀将三人护在身后，艰难地抵挡着十几人的进攻，这二人身手不差，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而且还要护着三人落败是迟早的事，其中一个妇人此时也双手持刀戒备着，从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她就是普通妇人，另一人则将小女孩死死抱在怀中，捂住她的耳朵，小女孩在夫人怀中瑟瑟发抖，两个妇人面色苍白，脸上却不见惊慌，不远处还停着几架人力板车。

“停！”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外围的十几人齐齐后退，停下攻击，将说话的男人露了出来，身高四尺，怀中抱着一柄刀，左脸一道疤痕从小眼角擦着鼻子拉到上嘴唇。“嘿嘿！手脚不错，加入我大狼寨，我便放了两个女人和那个孩子。”矮小男人上下打量一下中间的五人，嘿嘿怪笑。

“呸！大狼寨的都不得好死！”双手持刀的妇女往地上啐了一口，看着疤脸男子目光充满仇恨，两个男人则默不作声警惕地看着对方。

“嘿嘿，看来我大狼寨威名远扬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砍了那个小的。”疤脸男缓缓拔出怀里的刀，刀身摩擦刀鞘传出刺耳的声响，正对疤脸男的中年男人紧了紧握刀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疤脸男，眼中充满仇恨。

“呜呜！……婶，坏人要杀我……哇！”小女孩听到疤脸男的话，挣脱妇人的手，扭过头指着疤脸男，看到疤脸男的样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妇人用身体挡住小女孩的目光，将她的头捂进怀里，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低着头泪眼婆娑地安慰着孩子。

突然，李仲河身子一僵，继而呼吸急促，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妇人怀中的小女孩，李孟坤发觉了老二的不对劲，一把压在他的肩头低喝“老二！别冲动！”，只是此时的李仲河如疯魔了一般，挣脱李孟坤的手从石头后面窜出“呛！”长剑出鞘，直指场中的疤脸男，正要缓步逼向场中四大一小的疤脸男听到剑鸣脚步一滞，继而飞扑向抱着女孩的妇人，见此情形场中的两个中年男人持刀冲向疤脸男，只是二人辟出的刀被轻松躲过，一人挨了疤脸男一击肘靠狠狠飞了出去，前方再无阻挡，疤脸男一个飞身手中长刀挥舞劈向场中站着的妇人和稚子，持刀的妇人见疤脸男的刀劈来，双手握住手中的长刀往头顶一横，想要以此来阻挡劈砍而来的刀锋，举起刀的同时她双眼紧闭。

李仲河冲出去的瞬间，强仔三人也立马冲了出来，围在外围的十几人面对突然杀出的四人也是一怔，而后齐齐冲向四人，想要将四人拦下，然而四人动作实在太快，特别是那个手持长剑的已经冲到了场中，直奔着他们的老大而去，剩下的三人则直冲他们而来，顿时场内一阵大乱，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在官道上传了很远，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场中只剩下六大一小以及僵立原地的疤脸男，他低头看了看刺入身体的长剑有抬头看了看握着长剑的野人，野人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他，野人脸上挂着仇恨、疯狂，口中不断重复着“你该死！你该死！我不许你伤害妹妹！你该死！你去死！”，疤脸男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的眼中色彩逐渐暗淡，“咣当！”长刀坠地，刀疤脸男朝后仰天倒下。

李仲河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疤脸男，持剑疯狂地劈砍，直到疤脸男的尸体血肉模糊，露出带血丝的肋骨才停手，此时的李仲河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疤脸男的血肉，看上去犹如恶魔，依然死死盯着疤脸男，半炷香的功夫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他仰天长啸泪流“妹妹，哥哥给你报仇了！”继而低头喃喃“妹妹，妹妹，对妹妹没死，没死，她还活着。”他声音逐渐拔高，在原地打转似是在寻找什么，突然，看到了已经退到远处的那个妇人怀中的女童，女童已经昏迷，小脸上还挂着泪水，李仲河朝着妇人跑过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不许你伤害孩子！”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李仲河，妇人抱紧孩子一直往后退，直到被一块巨石挡住退路，她抱着孩子，缩着身躯，惊恐地看着李仲河手中血淋淋的长剑。

“还我妹妹！那是我的妹妹！”李仲河眼中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看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然后将长剑丢在地上，几步冲到妇人跟前，盯着妇人怀中的女童，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只是看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时又收了回来，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呵呵傻笑。妇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已经被吓傻了。看着看着李仲河开始皱眉，目光冷冷地看向妇人“我妹妹怎么了？”，“惊……吓过度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完，妇人依着石头瘫坐在地，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面色苍白。

李仲河似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四周看了看，朝着场中一人冲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肩膀“老三！老三！你快救救妹妹！”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刘季昌回神，他面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浑身颤栗，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双眼无神，口中喃喃“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扫视四周看到十几具尸体，刘季昌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李仲河松开刘季昌任由他倒在地上，有快步来到强仔身前，同样死死抓住强仔的双臂摇晃起来“老四！老四！快！快！快救救妹妹！”。在李仲河剧烈的摇晃下，强仔喉咙中传出嘎的一声，终于醒过来，然后是剧烈地喘气，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刀，扫视四周一眼，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浓郁的血腥气传入鼻腔差点让他晕厥过去，一把扯开李仲河的手，捂住嘴巴跑到溪水边扶着石头剧烈地呕吐起来，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蹲下身从溪水中捧起水往脸上扑，蹲了一会儿感觉清醒了许多，站起身深吸几口气才朝着疯魔的刘仲河走去，此时的李仲河在李孟坤也晕死倒地之后正在地上翻着尸体嘴里一直喊着“救救妹妹！”，强仔忍着强烈的眩晕感走到李仲河身后，手指一点其后背，李仲河就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给我看看孩子。”强仔走到妇人面前，有气无力地说到，见妇人没有反应，就直接将手搭在了女童的脖子上，良久之后收手，呼出一口气，孩子只是被吓晕了过去。查看完女童，强仔没有理会妇人径直走向那两名中年男人，他们只是被打飞之后晕了过去，虽然有伤并不致命，弄醒两人，将李仲河、李孟坤和刘季昌拖到溪水边，从尸体上拔了三套衣服在溪水中涮洗干净凉好，开始盘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