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孤僧瞎来去演大荒 谢氏妇缘尽笑长辞(1 / 14)
话说,自谦暗送英子出嫁臣远庄,并趁此回鹰嘴崖,只因今后一别难再相见,故一路相随相伴,倒也没辜负了二人打小一处的情意。却是村中归途,不禁令其触景伤情、悲痛不止,行的异常沉重,等赶至家中已然夜幕。
而见得自谦回来,并还背有行囊,俞四知他定不会再离开了。且随着自己年纪已大,越来越希望身边有个至亲之人,眼下终得所愿,如何不欢喜非常。
这般,待特意做了一桌可口的晚饭,便不顾已经用过,硬是陪着又吃上了。而自谦看到俞四,何尝不像飘零已久,终再得着落之地,遂将心头烦闷抛却,埋头用了起来。
打晌午开始,就米水未进,且又赶了几十里路程,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如此,直将那饭菜一扫而净,这才作罢,疲乏也随之缓过不少。
倒瞧的俞四是一阵好笑,便调侃道:“真是可怜,难道在静安那丫头家中拉车,你林婶娘不管饭饱么,倒像几个月没吃过一般。”
自谦遂也玩笑道:“早已辞去了,无银钱可挣,哪里还有饭吃。俞四伯,你今后可要管我填饱肚子。”
俞四嘿嘿乐道:“成,只要咱爷俩守在一处,断饿不着你小子。”
说笑几句,自谦就把那日清明带静安回去后,所发生之事大体告知,又将今个英子出嫁,自己如何相送道了出来。听的俞四感叹连连,并直呼,没想到这般两个女儿家,最终皆入了胡彦庭的家门,实在便宜了那老家伙。
一番唏嘘后,遂又问自谦道:“傻小子,你回来可有甚打算么?”
自谦点了下头,便道:“俞四伯,不知咱们村中私塾,还缺教书先生么?”
俞四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恍然笑道:“对呀,我怎就没想到呢,那这教书匠非你莫属了。”
自谦便打趣道:“俞四伯,难不成您老人家当上了保长,才能如此去做决定。”
俞四哼道:“就凭咱家上回捐了恁多银钱,谁还敢言语半句。况且,你步晨叔和俞晃小叔几个,这段时日都为此事愁坏了,愣是不允现在的先生辞任,说要找人代替了方许其离开,你若前去教书,倒巴不得呢。”
自谦摇了摇头道:“早知这般,为何不知好生待着人家先生,非要闹得如此地步。”
俞四无奈道:“如今的鹰嘴崖,谁还拿读书当回事。前些年外边有了新学堂,家里趁点闲钱的,倒有人图个新鲜将子女送了出去,可那花费也是不少,都过活不易,有几个能负担得起,便大多又喊了回来,”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那时,咱们村里的私塾,虽不像从前那会儿,入学无须花钱,但至少也上得起了。可即使这般,每逢轮到管先生一日三餐时,都还往外推搡着。
若不诚心以待,岂能留得住人家。而步晨他们,又无你爹和步师爷那般的威信,哪里镇得住,到今时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前来教书的先生呢。”
自谦疑问道:“不是近年来,上私塾无须用钱了么,为何还是这般,咱们鹰嘴崖人到底怎的了?”
俞四骂道:“一群自私自利、人情淡薄的家伙,还能怎么了。你落魄时,他看着欢喜,你富贵后,又心生嫉妒,早已没了当初的步俞双姓之情。
即便咱家捐了恁多银钱,及后来你可恺哥、正强几个,又拿出一些,私塾方得以免费,但那心理早成习惯了,倒认为应当如此呢,有几个念着好的。”
而自谦听过,却不禁担忧道:“倘是这般,他们本有成见,不知会否同意我去做先生。”
俞四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即使仍有人敢怀鬼胎,也断没胆去搬弄是非,不然那钱岂不白捐了。再且步晨、俞然、俞儒他们,皆对你改观不少,特别是俞晃,因为清嫣之事,每回见我必夸上一番,甭提多感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