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古风流有时尽,唯见青山不见君(2)(1 / 5)
留下来等即休的秦书生也出了麻烦,众人前脚刚走,洛阳官衙便来了官兵,将红袖楼包裹了个水泄不通,指名要抓秦书生,说接到线报,秦书生在此地聚众谋反。
这一日刚巧守防两兄弟都不在,只有几个低级别的门众,来的官兵人多势众,且有官府签发的逮捕令,秦书生反抗了几下就被拿下了。
沈西楼也被惊动了下楼来,作势要救秦书生,却被官兵喝止,叫他红袖楼好好做自己的生意,莫要管闲事。
沈西楼道,“既如此,便带走吧!秦先生,不是沈某不救你,官府的人,沈某实在得罪不起。”说罢笑了一声,吹了声口哨,返身便回去了。
秦书生气得翻了几个白眼,便被官兵押着带走了。
逃下来的几个门众赶紧去找大当家防如城,谋划营救秦书生。
惠夫人也不在身边,待惠夫人知道的时候,马上组织人手就要去劫狱,却被刘玄妙截住,刘玄妙一人一棍拦在惠山派众人前面,对惠夫人道,“惠大姐,今日便与你说明了,秦书生我势在必得,人我去救,若我救不出,惠山派去了也只是徒增伤亡,若我救得出,惠大姐能否就此退出去?”
这话虽然难听,但这些年惠山派凋零,这一去无论是否能救得出秦书生,惠山派必将损失惨重,就算救出来了,惠无双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年轻姑娘,也知道自己留不住秦书生的心了。
惠无双思量了片刻,眼角有些泛红,倔着对刘玄妙说,“好,你若把他救出来,告诉他惠无双今日起与他恩断义绝,不必背负许过的承诺,本也不算情深义重,惠无双有自知之明。”说着一双大眼向下转,几欲滴泪。
转身带着惠山派门人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若是救不出,他死了,刘小宗主也烦请叫人送个信到惠山吧,我为他烧点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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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成峰四个人连奔了两日夜,除了中间停下来找医馆简单包扎了成峰的伤口,胡乱吃一口东西外,分秒不停,赶回了胥蒙山。
除了闻善,剩下三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凤灵岳虽然外伤只有一处,但是身上腿上,乌青一片,胸腹处疼痛难忍。弦月稍微好点,只有轻微外伤,成峰最为严重,前胸后背,肩头,大腿小腿,没有一处好地方,且那日大雨,雨后天气闷热,又急着赶路,许多伤口都感染化脓了,光是外伤还不算,成峰肩头的箭伤已经开始发黑,凤灵岳愁苦地嘀咕着,玄雅堂没有一支箭是干净的,这箭上淬了什么毒全不知晓。
弦月下山去带了几个郎中上来,但镇上郎中能做的也只是清理伤口,开些吃不死人的药,临走摇摇头。
胥蒙山下,木梁领主宋依稀已经派人死死封锁了胥蒙山各出入口。
灵岳没了头绪,成峰一直不清醒,且发起了高烧,那几个乡镇郎中开的药并不起作用,闻善眼上天天挂个泪珠珠,凤晴把他们带来的解寻常毒药的法都试过了,没有任何作用。
这天夜里,成峰有了一瞬清明,几个人都聚拢过来,成峰突然开始交代后事。
先是给闻善和弦月道歉,说白当了他们这几天的师父,什么也还没教,却要给他送终,成峰说,“我在这世上没有父母家人可以牵挂,唯独放不下你们两个。”
俩人便开始大哭。
成峰又伸出手,抓住凤灵岳细小的手,苍白的嘴唇挤出一丝笑来,断断续续地说,“灵岳,从前……总想握着你的手,但是害怕,总是不敢……今天也不知为何,终于不怕了,但是留给我的时间……就剩下这么点了,但你放心……做鬼后我不会来找你的……你要好好活着……”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来,用尽全身力气,把凤灵岳的手拉倒枕边,轻轻地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