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流离2(1 / 3)
梵欧琳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只有“司徒”一词无法轻易忽略。
怎么,难道除了报死讯,红玉?塔达安?司徒还有什么后话要交代?
她采取最安全的中立性问句。
“不知道她送了什么???”
欧尔沙的中食指弓成钗戟交叉的姿势,瞬间破了托盘上那方披覆着缎布的物体,在东南西北上下形成的六芒星体门坎。
她两指一掐,趋前握住了梵欧琳的掌心,送入一片不成形的再生盐基切片,以及罕有的怜爱情感。
“这个东西你不可能不认得——除了蓝瑟琪的怀剑与颈链,唯一没有被她误入的生体机神消化的物质。要怎么处置,就随你的意思吧。”
******************
回到雷安宅邸的路程,梵欧琳拿捏着手掌上的那具流泄着桃红光泽的隔离封器,不只一次,她认真考虑将那个完全失去意义的遗物,随手扔进每一道光磁旋螺滑径上随处可见的便利型核能镕炉。
不只许多次,昏睡一般的莫名疑窦荡漾在她内闭的高感度区域,『异体同感『的超力场。悲伤的残余块体如同一层馊掉的透明果浆,以肉眼不可见的粘着力,覆盖在她的五感七窍。
这就是无法思念也遗忘不去的难局,对于一名她这样的心念潜者来说,若不小心翼翼,甚至可能将远在十亿光年路程的变光星地表的隔夜尘埃,内化为自身表皮内挥之不去的垢腻,更遑论自身的腥涩经历。
无法处理的记忆,比诸任和一种酷刑都要难以担当。
回到家中,她二话不说地冲入多年未踏上一步的北楼。就在母亲死后便加上重重锁码的雪白尖角塔顶,她瘫坐在骨灰一般四处散溢的对象,发狂地搜索着某个东西,曾让她力场内键的藩篱全数崩坍,但又奇妙地挽救差点废掉的自己。
名为『尼金逊圣女巫』的单脉血统,摆明了不允许任何异质遗传情报的渗透。早在多星族联邦成立之前,她们已经承袭着太古以来扑颠不破的明镜蝶焰,摆布了五个首都星团的兴起与衰亡。
单系单相的纯血基因,透过每一世代储存累加的随机数变化,为自身独自生殖的下一代,再造出一个浑然天成又苍茫古老的『总体化身』。
直到她母亲铸下那不可宽愿的行止之前,每一代的尼金逊圣女巫都纯净无染,晶莹如宝玉的身躯封藏了数万年的世代记忆,以及每一丝纤毫毕露的意志与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