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流离2(2 / 3)
她就是自己与自己的母系,如同一只每隔百年便羽化为尘埃,再从自身灰烬翩然飞升的皇家晶凰。
直到她的母亲,希蕊尔?雷安,将超帝国最深沉晦涩的精血灌入自身,生出她这个纠结着硫光与黑曜、揉杂着原本誓不两立两股魔导血统的破格者。
她以近乎凶暴的姿势翻箱倒柜,抽出一个个在掌心间迅速粉化的陈旧玩意,终于搜出那枚残留着制作者哀愁的手工绣花芯片盒。
镶绣在盒面上的图形,点点残血一般的鲜明殷红,根本不是十几个标准银河年就足以抹煞。彼时彼地,她母亲与她无法对着自己血统承认的『异父』,两者以犯冲的共感力场交擦出火光与烟硝、涂炭的生灵与破禁的欢愉。
烽火连绵了十个月之后,希蕊尔以初生婴儿的脐带血迹所渲染成的绢线,缝制成一枚据说在远古时代用以庆贺生命降临的致敬之物。
比泪水滚烫的情意越过摇摇欲坠的栅栏,闯到她无法控御的身前与背脊。
装载着曾经是蓝瑟琪本格的芯片早已让她只手捏碎,封缄过久的超额力量一旦出匣,必得劈穿够份量的护城河堤防、造就狂者也酣然微笑的波澜方能罢休。
否则,以互咬型态在她体内相互鞑伐的对噬之力,只好以负载着圣女巫与黑术师的双胞体躯,她自己,为反作用力的基座。
密接无缝的防御力场绽开一条纤弱游丝的裂缝,如同走线的复古蚕丝长袜,那团胡乱的丝线戳得她全身刺痛,胸膛间涨满了甘甜的酸楚,以及在须臾间共相迸现的无穷记忆。
她母亲的母亲的母亲,无数的尼金逊女巫从四面八方拉扯她,撕裂她,以皎洁乳鸽制成的翎箭射穿她从孩提谨守至今的允诺。
决不委身于黑曜系的招唤,决不承认那个将火神之眼印在眉心的破坏神,与她、雷安家系的主人有任何血脉的关联。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希蕊尔死去的床褥前默念,唯有挚爱的超感应者才是我们的杀手,她更记得,自己如何编派出一套明暗互制的策略。
让梅提斯引导她颠踯猛烈的的『力之走索』,成为她潜行深渊的导师与同伴;让蓝瑟琪成为她现世的缆绳与轮盘,自以为她分割了不可分割的爱情。
她其实爱不起这两个人,终究她在母亲死去的楼阁里如此承认。
梵欧琳用力捂住颈项发烫欲融的那块胎记,原本均整的波动如同打翻毛线圈的一窝雏鸟,争相恐后地抓咬她每一个再也无法守备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