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歧（2 / 2）

她蹲在地上大哭不已，来往的人纷纷侧目，守门的人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在质问他，一时更加气结。

他拎起李篱，丢出了初知堂。

往来的弟子们对李篱投去同情的目光，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和搀扶。

过路的先生与行人都是略略扫过一眼，并不加以理会。

李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哭不出眼泪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难受，扶起一旁的树木，她艰难地向搭乘碧云盏的地方走去。

从小就是这样不是吗？当她和爹在路旁乞讨的时候，当她们吃着食肆剩饭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不都是这样？萦绕在眼里心里自以为是的同情，仿佛被同情的人受了多么大的恩惠，还有那些冷漠地高高在上的人，总是自觉高人一等。

往日在青山城的日子受到了别人的恩惠，致使她产生了错觉。

原来终究一切都与他人无关，一切都得靠自己，初知堂和化云宗，也不是万事都可以依赖。

姜先生不许她听课，她偏偏要在所有人之前入道，忘却前事？有些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忘记，因为世界本就如此，就像他人一以贯之的冷漠。

姜先生或许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一切的进步与发展都符合道的规律，即使是变数也在其中”，既然万物载道，那么真正的悟道应该是从自身来悟，一些思想即使是错的，可是以后未必没有纠正的机会，物极尚且必反，万物相辅相成，必然没有绝对的错误。

李篱等候着回弟子居的碧云盏，心里在反复思考中又获得了一些新的想法。

……

午时，李篱四人仍旧在小院子里吃饭，她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的事，因为在她心里，四人间刚刚拉近的关系又被上午发生的事情冲淡了。

下午，李篱早早就来到了石台上，林屿风正打发着服侍他的随从们。她瞥了几眼，坐在了石台边上，对着云海开始打坐静心。

不久，林屿风也坐到了李篱不远处，探究地望着她。

“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如果你想问我如何悟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林屿风摇头，“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爹说让我多与天才相处，我正在观察天才如何悟道。”

李篱忍无可忍，“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想和你有任何来往，你做你的小少爷，有人服侍、也不用那么勤快的学艺悟道，而我，我没有人帮我，一切都得靠自己，我们是两类完全不相同的人，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林屿风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在打扰你，难道我们不可以成为朋友吗？”

李篱不再掩饰自己，讽刺地看向他，“朋友？那是你一厢情愿，我跟你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身旁忽然没有了声音，李篱侧过头看去，只见林屿风怔怔地愣在那里，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

话都已经说清了，怎样都与自己没有关系，李篱又沉下了心神，静心复习昨天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