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陌生碑 第十六篇 山雨欲来（2 / 3）
奇营，鸿城。舒怀看着有些累的尹瑱琦，道：“柔华，要是不行我们就在这歇息一下，之后再去，不差这一下。”尹瑱琦拼命摇头，道：“羽华应当已经潜入了鸿城，我们晚一点都是会有变故。况且，组长那边过来的计划不就是让我们先进去探底吗？再说，那个秘密不能现在就让玉华哥哥知晓，否则怕他接受不了，我们必须赶紧过去。”舒怀见她如此坚持，于是点头，道：“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能再拖了。那我们快走，现在应是那几妖的虚弱期，机不可失。”两人于是往前赶去，而在二人身后，一抹桃花瑰影缓缓浮现，静静开放。
鸿城是以周锦涛为首的七妖在百年前筑造的一座山堡，七妖早修邪术，性格变态，于是在周围抓取大量百姓入城，男的为其干活，女的则沦为几人的玩物。由于七妖的邪术有着催眠效果，因此城中无论男女都会产生依赖性，从而变为其心理生理的双重奴隶。而七妖由于修习邪术，虽然寿命极长，却是无法生育，因此每当一名女子饱受摧残而年老色衰时，七妖就将之丢入城中的男子堆之中，供其奸淫，从而达到配孕的效果，以保证劳动力和玩偶的补充。当初鸿城极盛之时，一度抵至南部的珀城近郊，尽管后来卢国政府几度围剿，也无法将这处山堡拔除，就连先前的星龙组也是铩羽而归。情知如此，尹瑱琦于是放出黑肤双煞，小心驾驶着，往城中探去。作为奇营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傀儡师，尹瑱琦对这种源自东岚的古老秘法很有心得，只见她驾驭两只傀儡上前，用内力共振感知着周遭一切。今日的鸿城分外的寂静，道上空无一人，却隐隐闻得几阵女子的呻吟声。
傀儡从窗户翻入宫堡，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通道上的卫兵，寻着声来到一处暗室，里面竟关着十余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其中不乏先前失踪的名门闺秀和富家千金。而居中的一根木柱上，绑着一名体态瘦弱的女子，正是已经被褪去衣物的卢璚瑿，此时她的上体和下体都点缀着不可名状的物品，让人看着作呕或者兴奋。傀儡贴到其耳边，尹瑱琦传音入密，道：“羽华莫怕，我稍后就救你出去。”傀儡一边替她松绑，一边询问情况，大体与舒怀和她猜测的不差。原来，那一天初到重奇去到陈府时，刘萧明就将卢璚瑿拉到了旁边的茶室中，说是闲谈，却将一份文案递给了卢璚瑿，正是有关她身世的真相。一段往事浮现，也将卢璚瑿的心理击溃。
李翎峰，原字奉羽；卢璚瑿，原名李翎峍，字崇羽。十余年前，正是摩斯索巴洛三世在位时，横征暴敛，使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李家在西边的伊克亚利州的州府坎希德中还算是富裕，因此当大量的流民在一些门派的煽动下进入城中之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李翎峰在被流民打伤之后，慌忙间与年仅三岁的妹妹失散，被下山历练的幽日仙人捡到，仙人看他天赋极佳，于是将其收为了徒弟。至于李翎峍，则在混乱中目睹着父亲被活活砍死，母亲拼命将其塞入了阁楼的墙段之中，又为了吸引注意，被穷凶极恶的流民轮奸而死。三日后，时在摩斯军中任职的卢斗士领命前来平叛，一举击溃了这些乌合之众，随后入城搜寻幸存者，在一处瓦缝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李翎峍。卢斗士当时正好失去了结发妻子，心中对于那个年仅两岁有余的女儿十分挂念，一心想着赶紧回到东边的成安关去，因为此次全国性的暴动实在是声势浩大，摩斯中央于是调动了各地的军贵前来平叛，卢斗士就是之一。
见到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父爱开始涌起，于是将其收为养女，改名为卢璚瑿，之后带回了成安关，与另一名捡来的孤儿尹瑱琦一同，都被他当作亲生女儿培养。后来李翎峰为了寻找妹妹，主动加入了帮助卢斗士搜集情报的星龙组捕风部，以便在办公之余还能寻找妹妹的踪迹。卢斗士从他的描述中大抵推测出了二人的兄妹关系，后来起兵成功，他进入伽兰后立即控制了摩斯的档案库，果然从摩斯的旧档案中翻到了关于当时李家的户口登记。而卢璚瑿事发时年岁过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始终没有对李翎峰提起过当时的事，而卢斗士为了留住李翎峰这位得力助手，也将之瞒了下来，因为他看得出，李翎峰的心不在朝廷，更不在大内，他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妹妹，也不止一次与卢斗士说过此事，所以一旦他知晓了真相，势必就会离去，那么自己就白白损失了一员好手。于是，出于为天下苍生的考虑，卢斗士没有告诉二人任何真相，以至于情窦初开的卢璚瑿对于这位帅气温柔的亲兄长生出了情愫。
在知晓了身世的秘密之后，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未说出口的情愫，瞬间崩塌，卢璚瑿觉得天旋地转。但是向来隐忍的性格让她没有立即爆发，而是想着尝试能否以本身的兄妹身份与李翎峰继续相处，再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于是那一晚她显得格外的外向，因为她想要抛弃长久以来见到李翎峰时的那种害羞，那种普通少女春心荡漾时的不知所措，她想要回到印象中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就仿佛这那场让她变得沉默的劫难不曾来临一般。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有些情愫不是想要去除就可以的，从刘萧明那里她又知晓了舒怀已经获取了这份秘密，正在快马加鞭地往重奇赶来，要告诉李翎峰。李翎峰这么多年以来，不可能对于自己的情感毫无察觉，如果让他知晓了他苦寻多年的妹妹就在自己身边，并且还对自己产生了那样见不得人的情愫，相信他也是难以接受。她想要自己离开，即使之后李翎峰毕竟知晓了这个秘密，她也要制造一场悲剧，难受到足以使他忽略掉这畸形又让人叹息的关系。
所以那一个晚上，她借着酒劲，强吻了李翎峰，那是她以一个普通的爱恋于李翎峰的花季少女的身份做出的最后了结，之后即使她不愿，也只能以李翎峍的身份活下去。但她无法接受，她也接受不起，那太过于沉重。后来青冥坊发生了争斗，李翎峰急忙前去查看，刘萧明则找到她，说了是鸿城所为。还说既然鸿城派了人来此，那余下的四妖在那里必然有所松懈，况且又到了他们的虚弱期，若是前往偷袭，或许能够成功，毕竟鸿城与泓海派勾结，若是拿下必是大功一件，但又表示只是玩笑。说着无意而已，早就想着了结的卢璚瑿正愁没有合适的时机，于是立即拿上强吻李翎峰时顺走的大命牌出了城。虽然，她也知道鸿城四妖再怎么虚弱，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摆平的，但是她就是需要这样一个以卵击石的机会，她想留下一个惨烈悲情的结局，至少让李翎峰记住自己不是主因那一段畸形的情感。所以，她来到这里，却毕竟中了埋伏，以至于此。只是，一心求死的她，却是受到了鸿城非人的对待，比死还不如。
尹瑱琦其实大抵也知道了这样的发展，毕竟她是知晓卢璚瑿对于李翎峰的情感的，原本的劳累加上心乱，卢璚瑿如何使心狠手辣又早有准备的鸿城四妖，于是成为这般模样，实在令人唏嘘。松了绳绑，黑肤双煞便引着卢璚瑿，往前走去，但是周锦涛早已废了卢璚瑿双腿，尹瑱琦暗骂一声，门口却已出现两卷头，正是“幽冥鬼使”周锦澽和“破晓鬼使”周锦浒。尹瑱琦转头去看，却发现舒怀已经不见了身影，手下人表示他们只见到舒怀突然离开，什么也没说。但此时在宫堡之中，周锦澽已经轻浮地道：“久闻尹小美女号称‘淡色霓裳’，傀儡术天下无敌，今日在下可是要讨教一番。”说完，一柄钢钯就已逼来。
黑肤双煞皮表坚硬，直接扛住了钉耙，随后立即往前突刺，两只傀儡双手瞬间伸出利刃，攻势凌厉。周锦浒连忙使出双足，也往前来。哪料这两傀儡口喷剧毒铁砂，逼开身位，却以诡异至极的姿态绕至其身后，用砂线缚住二人。随后两傀儡腹上各出一把尖刀，捅穿了二妖的腹部。由于想着为好友报仇，尹瑱琦一改往日的温柔甜美的形象，将所有铁砂和线索都染上了剧毒，这下一进二人腹中，剧毒瞬间蔓延，毒劲霸道，将两人的肌肤直接染成了乌黑。尹瑱琦这时想起了诸葛鸿缈曾说过，鸿城七妖修习邪术，除了每岁的秋冬时逐渐功法减弱之外，每十年便要静养三月，也就是冬季的三月。但是今年的秋季，由于星龙组的一波行动，直接让鸿城损失了三妖，余下四妖心法受损，因为鸿城七妖的邪术乃是一同所练，心神互通，这下被扰了心神，还要花很长一段时间重新建设心神链接，此时的功法乃是百年来所未有的低谷，因此尹瑱琦能与之战成这般。至于卢璚瑿，那纯粹是四妖设伏设得妙，但是后续显然是低估了星龙组来找人的速度，以为尹舒二人还和其余星龙组的人一同在图兰名等待，于是疏忽间，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是这两人由于修习邪术，受到这剧毒的影响并不深，尚能喘息乃至活动手脚。接着，两块小石从身后打来，敲动傀儡的头部，一道身影随后闪到，竟用蛮力将那傀儡身上的尖刀直接敲断，又拔断了砂线，救下二妖。黑肤双煞转过头去，共享视野，尹瑱琦才见到原来是“烈火鬼使”周锦浶，身后就是鸿城的城主周锦涛，人称“乱世鸟君”。那鸟君一见趴在地上的卢璚瑿，就淫笑道：“小美人，这一阵子可还舒服？且以心而待，试有调身，而尔以恋此感，为本尊之戏物。”尹瑱琦一听卢璚瑿已经遭到了这群禽兽的奸淫，更生恼怒，于是对手下人做一个手势，只留了几人在原地，等候舒怀回来，其余的都往鸿城赶去。
四妖对着赤裸的卢璚瑿一阵嘲弄，黑肤双煞却是直接使着利刃冲来，想要让他们闭上那肮脏如肛门的嘴。周锦浶先丢出石块，扰乱傀儡视线，随后周锦澽拿起钉耙狠砸过来，在男傀儡身上留下了连排的七齿印记，而外面的尹瑱琦处于奔跑状态，对于傀儡的连接断断续续，因此两个傀儡的行动开始变得迟滞。周锦涛看看，又弹射了一下弹弓试探，随后找准时机，直接扑向其中的女傀儡，揪住其已经干枯的头发，往地上狠命一摔，饶是这傀儡坚硬如铁，皮表也是显出了淡淡的纹路，那是裂隙。周锦浒这时也使出双叉，直直插入了那堪堪形成的裂隙中。一瞬间，裂隙扩大，整个傀儡直接崩碎。尹瑱琦一惊，但随后就明白过来，是那鸟君在摔击中掺入了内劲，使得这一摔直接破入了傀儡的皮表之下，将之由内破碎。
周锦浒自鸣得意，一边的周锦浶则戴上拳套，又从后面将男傀儡直接锁住，随后周锦澽直接挥舞钉耙砸来，男傀儡也是瞬间散架，落了一地。这时的四妖，都是淫笑着看着卢璚瑿赤裸的身子，道：“小美人，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来来来，我们再好好玩玩。”卢璚瑿此时一来没有兵器，二来这般也是受伤在身，何况又是赤裸着身子，自然施展不了手脚，只能往后退去。眼看四妖不断逼近，窗户破碎，是尹瑱琦的真身赶到，后面还有十数名其余组员。只见尹瑱琦一身淡粉色的玫瑰袍，手中盘蛇剑直接往最中间的周锦涛脸上砍去。周锦浶赶忙掷出石块，将盘蛇剑剑道压低，使得其剑锋只将鸟君的左肩砍伤。
周锦浒双叉跟来，尹瑱琦一招“踏雪无痕”，空中连续翻跃，直接翻至四妖身后，一剑随后跟来，竟划伤了鸟君的左股。目光往旁边散去，竟见右边有一小室，卢璚瑿的伏蝎剑便在其中。尹瑱琦传音入密，道：“羽华，你且用气撑住双腿，我替你取回兵器。”随后，袖中散出两只小型傀儡，扑入了小室中自己则翻转剑锋，一招“踏雪寻梅”削开周锦浒双叉，又在鸟君的腰间留下伤痕。鸟君大怒，手中弹弓暴射，同时周锦浶、周锦澽也掩杀过来。尹瑱琦一笑，此时卢璚瑿已经从小型傀儡手中拿回了伏蝎剑，当下也不顾裸着身子，暗运内力，竟勉强驱动已废的双腿，一招“行云深寂”使出，旋转侧斩，配合尹瑱琦使出，蛇蝎双剑合璧，四妖竟近不得身。原来尹卢二人也同是华青峰静明子弟子，这蛇蝎双剑就是出山之时师父所赠，而二人剑法又是同出一脉，相辅相成，因此合招一成，就算面对的是岐章或者雪花仙人，都有一战之力。只是，卢璚瑿的功力此时大减，合招的效用无法最大化。
尹瑱琦借着格挡空隙，剑芒精准削掉一具卫兵尸体上的衣物，随卢璚瑿穿上，而那四妖，身上已经伤痕尽显。或许那涵虚公子所言不虚，这的确是灭掉鸿城的好机会。正想着，宫堡的一面墙被直接掀塌，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缓缓飘入，笑道：“各位中午好啊，打得如此热闹，我也来助助兴吧。”一见其人，卢璚瑿本能地往后一退，眼神中充满了震恐。尹瑱琦猜出了大概，或许这人就是四妖请来的帮手，难怪这四妖就算是已经功力衰竭的时候了，还敢如此嚣张。而四妖则是兴奋不已，也更加印了尹瑱琦的猜想，这是一个鸿城请来的帮手。还未缓过神来，黑袍人已经甩开袖子，向尹瑱琦扑来。后者挥剑挡下刀击，想要反弹刀锋，以便顺势刺向此人。但黑袍人似乎已经看破了这想法，只是森森冷笑，刀锋一反，将盘蛇剑弹开，随后又挥刀上来，就是冲着取命去的。
卢璚瑿见状，连忙上前助战。黑袍人只是冷笑，似乎极不耐烦，钢刀劈开伏蝎剑，顺势划伤其小腹，后者顿时鲜血暴溅。尹瑱琦大惊，一招“寻天护地”出剑护住卢璚瑿下心，又空手挡了黑袍人一拳，却感到气力全无，手掌软麻。黑袍人两指一弹，将伏蝎剑弹飞，随后拎起卢璚瑿就往地上狠砸。卢璚瑿本来就已经气力不顺，如今又遭此重击，更是起不来身。黑袍人笑道：“就凭你们，居然也敢喜欢玉华哥哥，简直是自寻死路。”尹瑱琦有些吃惊，而她又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来自一个傀儡师对于同行的敏锐察觉。于是，她捂住伤口，将一颗玉珠含入口中，结出手印。登时，墙体破碎处涌入上百只傀儡，均无丝线。原来，这就是当初尹瑱琦师父安城子师弟耀明子传给她的绝学——百机连纵，用一颗浸满了灵星的魂玉与傀儡进行连纵，从而打破丝线的束缚，同时操纵上百只傀儡一起行动。这是傀儡术的秘法之一，一般的傀儡师若是天赋稍差，就修习不成，只能练成十机庆威，就连安城子都只能如此，也就是其师弟耀明子实在天才，才修出了这秘法，又传给了同样天赋极佳的尹瑱琦，如今这样关头，确实该使用此术了。
不待这黑袍人反应，傀儡已经尽数涌来。黑袍人只是冷冷一笑，随后往后退去，用作防守，但傀儡数众，很快就难以招架，腹、股、背、胸、腿、脚、肩尽是伤痕，活生生一个血，原本的黑袍此刻直接化为了朱红。卢璚瑿一见四妖已经被那百机连纵唬住，于是忍着伤痛跃入小室之中，又捡回了自己的珍珠弓，瞬间搭箭，三箭并发，朝黑袍人过去，两只穿其肩，一支直透其左眼。黑袍人节节败退，倒在地上。尹瑱琦大喜，操纵傀儡涌上去，想要直接结果了这人。但是腹部却感到了一丝剧痛，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恍惚起来，不断扭曲，最后就那么挥散。一幅新的场景显现，卢璚瑿已经染满了鲜血，倒在地上，依照那伤痕纹路可以依稀辨别，正是为尹瑱琦的傀儡尖刃所伤，而造成尹瑱琦腹部剧痛的不是别的，却是卢璚瑿的花羽箭，三支利箭不偏不倚，全在其腹上。
全是幻术，这黑袍人竟然能用出这样的幻术。要知道尹瑱琦乃是傀儡师，对于这般的幻术还是有些抗力的，显然此人的幻术已经到达一定的层次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效果。这样的幻术，只怕如今江湖上也只有岐章能有抗击之力了吧，而这人的幻术显然不是灵道那一类，倒像是灵道与魔道的结合。只是适才她拼出的刀法又有着仙道的路数，而拳法则类比于黄嫚嫋的人道，这人如何能如此。但也来不及多想，黑袍人又跟来，这下是真刀真枪的了，显然是要索命。傀儡聚拢，想要阻拦，但是黑袍人行动迅捷，直接将当头的几只傀儡爆掉，任其碎在地上，而其身形已经来到了尹瑱琦身前。傀儡师在操纵傀儡时，由于要与傀儡进行心神连接，因此自身是难以兼顾施展功夫的，本来的傀儡师操纵傀儡时，都是在远处隐蔽身形的，但是此次尹瑱琦是救人心切，所以直接让真身来到此处。
眼看那速度极快的刀锋就要落下，一道剑芒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撼的虎啸，那种远古洪荒时代的声音瞬间撕裂了剩下的一切幻象，那一道剑芒也成功将刀锋挡掉。尹瑱琦看着那一身白袍的背影，道：“你现在知道过来了，早到那里去了。”声音里有着逃过一劫的欣喜，还有一丝娇滴滴的嗔怪。那身影转过身来，却是马钟武，虽然面庞并没有过于的艳美俊俏，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毕竟是涅国的皇帝。见到尹瑱琦身上的伤，他道：“抱歉我来迟了，柔华。”只是简单的自我称呼，显得那么的平易近人。黑袍人显然也未曾料到会有一个马钟武出现，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