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赢得秦楼薄幸名（1 / 2）

端阳之后的日子，江陵又重归于平静。

宋玉大多数时候都在书院，当然，研究的还是法家之言与齐民要术。而每当宋玉在书院读书的时候，蘋儿便在室外看着宋玉给她写得关于张生和崔莺莺的小册子，一个人入迷得津津有味。

闲暇无事的时候也会去苏记，当然这自然是太夫人允许的。上次苏老和王大人来过苏府便说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式的读书反而用处不大，所以宋玉现在才得以能够正常出入府院，不必长时间困在书房。

实话实说，宋玉来此快两个月了，目前还没有见得什么娱乐，唯一的乐趣就是去苏记欺负一下苏兰儿，和蘋儿下下黑白棋，歌曲，舞蹈是没有见到的，虽然他不是很懂这些古曲，但是长时间没有娱乐，有这些倒也足够了。他便想起上次宋珏说秦楼有花魁之争，当时没有去成，今日得闲，倒想了解一番。便暗自决定，一探秦楼，当然，此行不关风月。

不过这秦楼虽然不似普通的烟花巷柳之地，但是这种地方，卖身陪笑的勾当自然也是有的，虽然这对于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江陵的稍微有点名气才气的士子以赢得花魁一笑而自豪。但是宋府治家颇严，大佬爷、太夫人估计不太愿意自己来次的。宋玉暗暗思忖，看来是不能让蘋儿知道，就让她去看种的辣椒怎么样吧，便轻松把小跟班打发了。

宋玉是知道秦楼的位置的，临近秦淮河，坐通南北，位子是极好的。

来此秦楼的人比自然不是普通青楼的文人可比，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就是有望仕途的才子，是真真正正的富家子弟或者是有才学的人。只因为这里有极好的姑娘，也极具才气，自古以来，才子配佳人，老鸨从小就将这些姑娘不同于普通的昌妓培养，琴棋书画都是要会得。而才子诗文名声依靠这些艺妓得以声名远播，而这些女子也在这些才子、世家子弟中待价而沽，寻得一个良人，以托余生。都是相互成就，故而认为自认为有些才名的文人都会来此，女子斗艺，才子斗诗，争得是才艺，得的是芳心。

宋玉来到秦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暗，秦楼便升起了红灯笼，正门已经有出入的客人了。

这里其实不出宋玉的想像，布置的富丽堂皇，只不过古代没有现代的照明技术，只有烛光摇曳，人与人之间看的不是很真切，不过就是这种朦胧，映着烛火，倒是更有一种别样滋味。

他徘徊于各个雅间，有的传来梁公子又有佳作，然后便由着歌妓一番弹唱，围观的人一顿叫好。其实这些都是这些才人早就填好的词作，现场填词的确实没有几人，比较都是关于自己的面子问题，每次问人来此之前，也都会提前填上一两首，甚至才学不佳的人会买上一两首。

一个人，就这样看看舞蹈，听听曲，确实不错，人是要学会独处的，这种独处的妙处自然不一般，宋玉最喜这样，把自己当做外人而置身于热闹之中，静看花开花落，人去人来。虽然他看这些舞蹈也只是看个乐子，听曲也就听个意思，如果让他认真品味说个哪里好，哪个差，他确实不会的，不过这些豆蔻年华的女子，楚腰纤细，嗓音也是不错，倒让他开了眼。

而在一间别致的雅间驻足了一下，两位艺妓，一位善舞，一位善乐。

“华锦妹子，在下王圣才，世代书香门第，今日偶得词一首，还请华锦妹子赏脸，配上曲目。”

“王兄，你这诗词也就一般，也敢请华锦姑娘为你配曲传唱？华锦姑娘，在下，刘松姑苏人士，有虞美人一首，可配的上姑娘才名。”

“刘松，你虽有一些名气，但是不过就落魄书生，怎能够配上华锦魁首地位，连十金的叩门费估计也拿不出来吧。”

“我马文才家，五世三公，在下不才，为姑娘填的蝶恋花三首，并有东京教坊司的琵琶一柄，值百金，赠予姑娘，希望姑娘抬爱，献曲一首。”

宋玉在一旁听着，几位江陵比较有名的公子哥和才子在博得美人一笑，抢着献诗，这在秦楼是比较常见的。主要那人便是宋珏口中的华锦，确实不一般。那马文才，听蘋儿说，上次花了五百两白银在青楼买了个舞女作为侍妾，而那刘松，文才一流，颇多青楼女子倾心，这一路上科考的盘缠全靠的是这些姑娘的资助。

“诸公子多才，小女子只一人，诸位是欺负小女子，不让华锦歇息了吗？”

“华锦姑娘，这自然按照规矩，选出最好的一首。”未待华锦语毕，便有人嚷嚷着，当然也有许多附和之人，他们自然认为自己的才学不必他人差，若是博得头筹，自然风光无限。

“可是，文无第一，那些落选的公子岂非无才？华锦不是要辜负公子美意了吗？”华锦见众人高呼，有些幽怨道，倒是一副不愿辜负大家的意思。

“华锦姑娘的眼光我们自然是信的过的，大家说是不是？”马文才说道，毕竟他的才气大，又亲自为华锦选了一柄琵琶，俨然有个文人领袖的意思。除了刘松、王圣人几人，其他人俱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