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心系如许(2 / 2)
“不是……”若水抬眸,见面前少年唇尾上扬,好整以暇看着她,又不禁看着粥碗。
“不错,”留白放下汤勺:“阜渠留白,精通天文地理经略行兵,权术制衡文采斐然,”随即理了理衣领:“又傲世憍气,繁文缛节,难伺候的很……不喜苦味,不愿饮汤药。”
“先生也不是那般难伺候……”若水很怕留白会因她之前一番说辞生气。
“可为了见你倒是无论多苦涩汤药,心甘情愿饮下。”见若水总算看向他,留白又摆摆手继续说道:“平日里衣食用度颇讲究,”随即留白执起粥碗:“饮粥必得熬的入味取琉璃碗配玉勺相盛,”随即留白放下粥碗,抚了抚被风吹到面颊的发梢,又说:“夜晚从不坐在窗沿下吹风,月上柳梢时必休养睡下。”
若水看了看乾贝粥,晚风吹的若水睫毛微扬,若水又随留白目光抬头看了看皓月当空,不禁心里出了汗,又听留白说:“从不愿下了渝幽峰,更不愿出了阜渠,”随即留白向前握住若水一直搓着的手:“这些,留白都为你做了,如此,你那写于钰屏的信,依旧不作数麽?”
“若你不是……不是留白先生,那还可作数,可……留白先生何等尊贵?”
留白凑近定定看向若水:“先生也不过如你所说,有困苦过去,不过想有人陪着喝碗粥,谈谈心话。”
留白所言自是夸张了些,可见若水放下些许芥蒂,随即继续说道:“渝幽峰多冷,下人们背后编排我不好相与,莫大夫见我体弱,不肯尽心熬药,竟连一勺蜜汁都不愿放到那苦涩的药里,养蜂人知我不喜蝴蝶,便种了百花整日招蜂引蝶惹我厌烦。”留白向后靠到椅背上:“师傅向来严厉,文经韬略奇胄遁甲日日看夜夜背,我梦里都在排兵布阵,世人有了难题便来问我,解不完答不尽的难题,”留白深深看向若水问:“如此,你是否依旧觉得留白先生如何高不可攀?”
“真的麽?”若水握住留白玉手,沁凉微冷。
“你平时里喝粥真的用琉璃碗?”
留白闻言不禁伫嘴急咳:“说了这许多,你果真只记得这句。”
随即留白嘴角有些怒意:“若如此,你果真无意,便取了你那金蟾簪子,心系君兮,让我看了凭白这番多心,阜渠留白又如何,不过空付了情有了意。这簪子在我发簪上带了许久,或许吸取了我的智慧,你带上正可取长补短,否则也不至于看不出,我亦心系卿兮。”
若水凑上前细看了看留白头顶发簪,竟真是她那木簪。
看了留白许久,若水红唇张启:“留白……”若水浅声一语,留白不禁屏气看着若水,眉目上挑,又见若水眼尾含着笑,红唇微启:“留白。”
“若水。”
若水与留白一同相视一笑,湛空夜虹慢慢散去,恺彰在别桌,捂着钰屏的嘴,不住浅言:“回去我与你说明,你别扰了先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