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君心难测(1 / 3)
齐玉辰镇定心神,面不改色:“殿下何出此言?”
碧纱窗外,一派明亮,屋内冰鉴之中冒出丝丝凉气。江都王身穿紫色蟒袍,戴着簪缨幞头,身子斜靠在圈椅之中,只是冷笑。
他身侧的陈尧许开口说道:“若非殿下暗中相助,南阳公岂能如此轻易,将两个孩儿领出扬州城?齐郎将,可将此事内情,如实禀来!”
齐玉辰这才心下恍然,口中却仍道:“卑职确不知殿下所言之事。卑职入城之后赁宅而居,实为贪看城中盛景。时常确有上官、同僚好奇前来探访。然殿下所言之事,卑职实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见他抵死不认,江都王面露愠色:“许州镇兵虽已北返,孤王一道手谕,便可令南阳公复返扬州,与足下对证个明白,齐郎将还要嘴硬到几时?”
齐玉辰心知楚景昇必有妥当安置,但也不愿再触怒江都王,于是再行叉手礼,恳切说道:“殿下英睿拔群,必知留王之子虽说下落未明,即便其人得逃性命,然而一黄口孺子,必不能成气候,与其斩尽杀绝,何如以大胸襟大慈悲,留其性命也?”
“斩尽杀绝,”江都王冷哼一声,“孤王倒是无有此意,然则匡延寿匡统领,当日颇涉白水湖之祸,若非孤王干预此事,其人为绝后患,岂无断草除根之意?”
陈尧许连忙轻咳一声。
江都王情知自家一时嘴快,便又说道:“匡延寿匡统领,名利心极重,此等邀功之事,必然十分卖力,尔等当真是胆大妄为。哼哼,若非孤王坐镇于此,郎将安能毫发无伤,更不要指望平安出了这扬州城!”
齐玉辰恭谨叉手:“殿下仁善之举,实是令人心折。”
“既如此,尔为何不愿随孤,共返汴都?”
“卑职乃是宫门禁卫,自当归返神都。”
“至尊欲东巡汴都,尔却执意要往京师——”江都王气得笑了,“罢了,且退下罢。”
齐玉辰躬身告退,出了郡王书房。
“终究不能为孤王所用,孤亦不愿强人所难。”江都王瞧着他身影出去,出神说道:“此子武技超凡,孤亲眼所睹。如今孤王身边,倒缺此等人物,却不知何人,亦有如此本事?”
又说一句:“至于武化龙等辈,休要提起。”
陈尧许便拱手道:“殿下何必急在一时,所谓来日方长,可长远图之也。”
“长远图之,长远图之,”江都王忽然一声喟叹,“觐见之后,孤王当求恳至尊,许一府之地以牧之。既无兵权在手,至尊想能允之也。”
陈尧许情知主公实乃言不由衷:“殿下大才,至尊亦知之,因此既示以重用,又有防范之意。则殿下应显露功成身退心思,以消至尊猜忌。”
江都王却觑着他道:“就不怕圣上果真以厚赐虚衔,将孤王搁置?”
陈尧许拈须沉吟,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