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柱石老臣（3 / 3）

太仆寺又位于右掖门之内，距此尚远，不能径去与楚景昇商议。

武成殿、中书省与皇城六部五寺之间往来传话，自有神龙卫士、宫中内宦，也用不着他们这些监门卫士。

“甚么金吾卫，索性改名唤做监门卫罢。”他恨恨说道。

烦闷之下，齐玉辰将散朝之后自己要做东这件事，都已经给忘了。直到梁忠虎、冷如川、唐其荣几个兴冲冲地过来，他才想起此事。

没奈何，他只能耐住性子，与这几个一道前往慈惠坊。

慈惠坊位于京城南市之北，中隔通利坊。此坊与洛水之间，是一片银色的沙滩，银沙酒肆占据地利，向来生意兴隆。

凌崇远早早已至，含笑引众人至楼上隔间，推窗望去，洛水东流，北面诸坊，非富即贵，正是热闹非常。不一会，华灯初上，而对岸喧嚣依旧，一时间，令齐玉辰恍然忆起扬州之日。

金吾卫副总管施道铭虽有心结好凌崇远，毕竟自重身份，并未来此。

店伙依次送上酒水美食，这几个都是健壮后生，大口吃喝，笑闹不已。

凌崇远举盅，对齐玉辰笑道：“昔日咱们一处当值，郎将对凌某相助甚多，如今虽说各有职任，这往日情分可不能忘，且先饮一盅。”

齐玉辰举杯应了，凌崇远又道：“齐兄弟向来是持重的性子，如今峥嵘已显，若是仍留在宫门处值守，其实难有出头之日。既是不愿往神龙卫，也当另做打算才好。”

唐其荣却插嘴道：“却不能与中侍大人相比，大人可是有个好岳丈，于咱们是险滩急流处，大人眼中，不过一片平湖罢了。”

凌崇远登时沉下脸：“这酒话休要再说，凌某之今日，与申家可没甚么干系。”

唐其荣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自己打了个嘴巴：“是小的信口胡柴，大人可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说着又自罚一盅。

凌崇远坐回椅子，才对齐玉辰笑道：“家岳身居高位，其实对凌某，心下颇为不喜。如今某与妻舅，一般的品秩，他仍是觉着，还是自家的儿子出色些。某自然也不会与他去争执这些，如今随侍帝侧，安心做好分内之事，便已足够。”

齐玉辰点头：“是这个道理。”

然后他借口更衣，出了阁子。

恰巧另一隔间的门也被打开，出来一个锦袍老者，干枯瘦削，却正是神龙卫中侍校尉古其雄。

两人狭路相遇，那古其雄微醺一双眼，盯着齐玉辰皮笑肉不笑：“齐郎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呐，只是需防登高跌重，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