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留得当年明月在，来照今宵彩云归1（1 / 1）
随后的几天，邺城喜气洋洋，我即将大婚的消息传了出去。我对于婚事的唯一命令是：一切从简！因为什么我就不用解释了，没钱！在此时的天下群雄之中，我不是最富有的，但也绝不是最穷的。只不过我最近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在我看来，都是比结婚重要，不得不花的。
别的不说，光是七剑、安国、内厂这三个情报组织，就是花钱的无底洞。而我为了保密，又不想用公帑，只能自己掏腰包。当逢纪把大婚的花费预算给我的时候，我先是大吃一惊，而后我按前世买东西时砍价的原则，直接砍掉了三分之二。我告诉主办此事的审配，就给你三分之一的钱，你给我尽最大努力节省！我不怕婚礼简陋，只怕花钱过量。最后钱有剩下的，分给你一半；出赤字了，扣你俸禄抵偿！审配拿着我的命令，大哭而去。
婚礼对我来说，就是个不得不走的形式，我心里，并不认为这个是我老婆。可这形式的繁琐程度，太让我伤心了。我就不知道结婚还能结了一天没结完的！所有的礼仪（这是一切从简之后的啊！都搞完，是三更后了。我把新娘子扔在一边，直接睡了，累死我。
我醒来时，外房有人在说话：“你们就是四季夫人呀，怎么只有三个？”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心里想着：四大天王其实只有三个，这不是常识嘛！立春的声音回答：“我们只是小小的婢女而已，不敢当夫人之称。”那人又道：“你们有这个自觉就好。以前我家小姐没来，你们可以叫夫人，现在可要改过来。不然可别怪我们小姐家法无情！”我听了这话大怒，这是哪个丫头，这么大口气？
这时有个极柔细的嗓音说：“小玲儿，休得胡言！你们别见怪，都是我把她惯坏了。甄宓初来，有不知不到之处，还请春夫人多指教。”我这时已经穿上了外衣，出来一看，一个大礼严妆的少女端端正正地坐着，四个丫头分立两边。立春等三人当中跪着。
我说：“立春，你们起来。”那少女和丫环齐齐转身行礼：“老爷醒了。”我不理她们，先向立春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府中你们不跪任何人！忘了吗？”立春还真不客气，笑嘻嘻的站起来：“绍……老爷，我们要给夫人敬茶的嘛！我给你送洗脸水来哦？”
我又说：“什么叫少老爷？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夏至已经叫了一声：“绍郎，你起的晚了，早会要迟了呀。”我一边洗脸一边儿咕囔：“今儿个我新婚呢，还早什么会？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今天就晚一回何妨？”
甄宓发现我跟本不搭理她们，自己站起来说：“老爷，您可是世家巨族，为何府中这么……这么不讲究？”“嗯，你还别说，我都忘了你们了。”我一手拿过水来漱口，秋分手法轻柔地给我梳着头。
我对甄氏说：“夫人，你是我的正室，你的地位身份不会不可动摇！但是我这府里规矩有点儿怪，不讲身份，而讲权责。立春是大总管，她管着府中的一切事务。我平时在府里，也要听她的。你明白吗？”
甄氏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怎么行？”我笑笑：“我说行就行。对了，你们也都不用太拘礼，见我时不用下跪，这是命令！算了，先吃早饭吧，我好饿。有不明白的，都让立春告诉你。”甄氏的四个丫头中有一个问：“那正室夫人有什么权力呢？”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小玲儿，打量她一眼，是个大眼睛尖下巴，看着就有点儿刁蛮的少女。
我说：“现在，正室夫人只有自己的自主权，可以自由在府中行动，以及决定只关系到自己的事。你们也一样。”小玲儿不服气，甄氏瞪了她一眼：“不准再说了。”
吃饭时，夏至自然而然地坐下了，秋分却看着侍立不坐的立春，有点儿犹豫。我故作生气，瞪了立春一眼，立春向我调皮地扮个鬼脸儿，也坐下了。秋分于是也坐了。
这时甄氏才坐好，大概还想叙礼，吃惊地问：“她们也可以坐下吗？”我问：“又怎么了？”甄氏这回真有点儿生气了：“夫君，妾身不是要争什么，可是这样太不合礼数了！妾身恐怕传出去，会有损夫君的声名啊！”
我有些头痛，怎么忘了这位小姐是个最重礼法的人了，失策啊。我说：“贤妻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先吃完这顿饭，我们再细说好吗？”小玲儿又在后面插嘴：“老爷，知道不对就要立即改啊，还等吃完饭！这不和那位日攘一鸡，改为月攘一鸡的一样嘛。”
我大怒：“就你话多，立春，叫人收拾她一顿！”立春哧地笑了：“绍郎，快吃你的饭吧。”回头又向小玲儿说：“你叫小玲儿是吧，还读过《孟子》哦？等会儿再跟你们，讲讲我们袁府的规矩。唉，说老实话，有些规矩我也不是很适应！不过，嘻嘻，家法可是真的很厉害哦！”
要让甄氏这些人明白，在这里主妇也不行，都得听立春的，这费了我好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好在我对府中人一向宽松，没有“拉出去打死”这种事。不久之后，聪明的甄氏就明白了，在袁府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她心里那些金科玉律，在这里一点市场都没有。
所谓立春大总管，也只是管的日常杂务，立春不会命令她们去做什么。不过那位小玲儿，却又跳出来搞事儿了。她在那一天，怂恿甄氏说想出去散心，我当然不会管她。可小玲儿又说，要请老爷陪同。
我想现在还算是婚假期间吧，再说忙了有一阵子了，就当休息吧。于是我带了甄氏出城去玩儿。我和立春、甄氏、小玲儿四个人，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外面是前呼后拥二百人的卫队。本来按杨展的意思，最少也要五百人才好。我坚决不答应，只带了二百人。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那位在夕阳中，飞马奔来的红衣少女。她应该就是邺城人，却不知是谁家女儿，嫁人了没有？心里想着，我便随口问甄氏：“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哇~！”小玲儿在一边突然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