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背水一战(1 / 2)
这显然也是一支与主力部队走散的犬族小队,一路循声追来,却恰好与剑齿虎他们——狭路相逢。
灰满反应极快,在两只狼犬举枪的一刹那,便已率先拔出腰侧的一对短刃,伴随着一抹寒光贯穿夜色,被飞刀刺穿胸腔的两个枪手应声而倒,原本平端的枪口也随着身体的倾倒而向上扬起,径直打向了头顶的树冠,震下落叶无数。而趁着落叶遮挡对面视野的空档,剑齿虎也猛地吼了一嗓子,迈开四脚径直狂冲,獠牙与利爪同时张开,眨眼间便已将另一只狼犬扑出去很远。双方紧抱在一起,在灌木前的草坪上翻滚、厮打。
眼见部下遇袭,队尾的狼犬军官正欲匆匆拔枪,岂料还没来得及动手,伸向腰间的手便早已被突如其来的一发飞矢射穿,羽箭的力道甚强,竟径直将他的手掌钉上了一旁的树干,痛得他连连惨叫,却又不敢轻易挣动。
十数米开外,左手持弓、面无表情的月眼缓缓将额前的秀发吹开到一旁,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箭袋中抽出了另一支羽矢,继续挽弓搭箭,蓄势待发;灰满也从身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支双面开锋的短剑,迎向了另外两只匆忙上刺刀的犬族兵士。
夜幕之下,狭路相逢的两方迅速混战作一片。
这支精锐的犬族小分队到底是不同于寻常的二流部队,在面临突然打击且长官掉线的不利情况下,竟硬生生靠着严肃的军纪及时稳住了阵脚。为了防止近距离白刃战时的意外走火,剩下的五只狼犬主动退去了枪膛内的弹丸与火药,以枪支所搭配的刺刀作战,并发挥数量优势轮番刺击,剑术高超的灰满在他们紧密的队形前竟占不到半分便宜,唯有勉力格挡,少有还击。
由于战局异常混乱,后方的月眼也很难瞄准敌人,射出去的六支箭空了四支,手头仅剩一支箭的他再也不敢贸然射击,只能紧绷着神经缓缓调转着准头,却丝毫没注意到犬族军士手头上的小动作。
那壁厢,经过一番紧张的拼杀,剑齿虎终于靠着那对獠牙成功刺穿了对手的脖颈大动脉,而他自己也被军刀的锋刃划破了肩胛,伤口深可见骨。龇牙咧嘴的他瞥眼望向灰满那边的格斗圈。眼见着灰满迅速出手并杀翻了一个敌人,他刚想开口叫好,却突然发现倒地的狼犬并未就此死去,而是挣扎着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圆形的小玩意儿,悄无声息的用牙齿拔开拉环后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扔。闪烁着红色光点的小球转眼间便已滚到了十多米开外,恰好停留在月眼的脚旁——而着眼于瞄准敌人的月眼却并无任何察觉。火帽的撞击点燃引线,几个心跳的间隔后,大量急剧膨胀的气体登时涌出,空气中顿时充斥满了呛鼻的气息,而小球顶部的红灯闪烁也愈发快速了。
剑齿虎并不知道什么是手雷,但他熟悉硫磺所特有的刺激味道,他只觉脑袋里轰一声,半个时辰前桥梁爆破的场景又再次浮现眼前——“小心,要炸的啦!”他甚至都来不及松开叼在嘴里的狼犬尸体,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向月眼,并在手雷引燃前的最后一秒将小豺王硬生生撞开。
万幸的是,就在他撞开月眼的一刹那,口中所叼的狼犬尸体也因惯性而掉落,竟恰好盖在了手雷上方,挡住了大部分的破片。可即便如此,爆炸所产生的的冲击力依旧将剑齿虎与月眼掀飞出去很远,直直地砸向了十多米开外一处废弃已久的观察小屋。在剑齿虎二百多公斤身躯的猛烈撞击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登时土崩瓦解,无数飞溅的碎石砂砾如雨点般劈头盖脸,几乎令人窒息,更无法辨别周遭的情况。
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几乎被砖块房梁完全掩埋。
敌人也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偷袭的大好良机,不等剑齿虎从碎石砂砾间有所挣扎,一只狼犬便已经冲至近前,雪亮的刺刀直奔剑齿虎的心窝而来。剑齿虎的下半身还被埋在瓦砾间,千钧一发之际已然不及躲闪,他在情急之下猛抬起右爪,如空手接白刃一般拼死抓住了刺刀,掌心瞬间便被划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血流如注,倒也暂时挡住了攻势。眼见偷袭不得手,来袭的犬族兵士慌忙调转方向试图抽回刺刀,怎奈剑齿虎此番是要拼老命了,一齐弹出的利爪死死扣住刀口与刀背,根本无法抽动半分。不光如此,右爪控刀的剑齿虎同时还从废墟中挣扎出了空闲的左爪,从另一个方向朝着敌人展开疯狂挥扫,怎奈刺刀与枪杆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他臂膀的长度,他连连还击,却仅仅只是撕破了对方的裤脚。两边谁都无法奈何对方,就此僵持不下。
但狼犬的头脑转得更快。眼看无法靠蛮力夺回刺刀,狗东西干脆发挥逆向思维,在又一次的奋力拖拽后,冷不丁的猛地向前刺击,登时打了剑齿虎一个措手不及,刀尖深深刺入剑齿虎的右上臂,痛得他嗷嗷惨叫,紧握刀口的爪子也顿时松了劲。刺刀就此被敌人夺回,胜利的天平也就此瞬间倾斜。
重新夺回刺刀的狼犬自觉胜券在握,在得意之余竟还嚣张地吹起了口哨,他俯瞰脚下那只兀自垂死挣扎的剑齿虎,冷笑着缓缓举起了沾满鲜血的刺刀,目标直指那蠕动着的的喉结……
然而事实总是告诉我们,半场开香槟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在狼犬举起刺刀的一刹那,一发突如其来的飞箭瞬间洞穿了他的头颅。狼犬缓缓倒退了数步,手中枪支也随之掉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迷茫、困惑、不解、震惊,却并非是面对着剑齿虎,而是右下角另一个方向……
他挣扎着摇晃了几下,仰面倒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