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1 / 1）

“下面紧急插播一则通告：本区近期夜间要进行大规模消杀，请尽量避免夜间出行！”

张明睁开眼，决定驱车前往案发现场再观察一番。人刚起身，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打开，张明望去，那人也直勾勾地与他对视。那人约摸门那么高，瘦的像是具干尸，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眸子里射出的光像是在审判人的灵魂。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好像那眼神在哪见过一样非常熟悉。他笑了笑，向瘦高个伸出了手说到：“你好我是张明！接下来我要去案发现场看看，要一起嘛？”他看了看张明的手后退两步，敬了个礼。用低沉但有力的声音回道：“队长好，我是刘池清！”张明收回手回了一个礼说到：“刘池清同志好！出发嘛？”刘池清将门拉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张明笑了笑，跟着他一块儿上了车。

“现场情况你了解多少？”“队长，就目前情况看，我判断凶手是左利手，具有丰富的作案经验，且绝不是第一次作案，可以尝试往把过往类似悬案做一个发散方向。”“嗯，搞痕迹的人才是吧？”“人才谈不上，能有些作用协助破案就好！”“不必太谦虚，有的是你发光发热的地方。”

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案发现场，二人穿戴好手套鞋套，向执勤警员亮明身份就进入警戒线里。刘池清打开手电，小心翼翼的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脚印，似乎所有细节都逃不过他的搜寻，不同的脚印，地上，周遭树干，叶子上干涸发黑的血点，血块，快速的钻入他的脑中。脑中画面开始倒放，快速的回到那一晚。张明看了看他，便收回目光继续寻找一些可能被疏漏的痕迹。

刘清池的脑中将现场整个复制重现，相同重复杂乱，但多次出现的脚印被剥离开。两个相拥的人突然分开，回头，另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二人身侧，左手一挥，鲜血飙射而出，二人从楞神到回神，随后就是紧紧捂住脖子，向后栽倒，眼睛死死的瞪着前面，两脚在地上踢蹬，留下杂乱的痕迹。随着挣扎的不断减弱，凶手上前俯身，精准将刀扎进下眼眶，一个又一个的将其取出，放进口袋。接着又甩了一下刀，一条血线向地上掠去。随后时间快速流动，脑中飞速翻动，太阳快速飞出，由血红变成金灿灿的，在河面上四射而开。工人各搭着各的伴，走上工地，留下各式各样的脚印。这样的画面在他脑中快速来回重放，突然他睁开眼睛，看向那对情侣倒下的方向，而此时张明也看向了那边，两人目光交错，又落在同一位置

“老板，一碗炒河粉加粉加蛋！再来三罐雪花、二十串豆腐、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肉”男人自顾自扯了把椅子坐下自顾自摆摆手喊道，“好嘞，老规矩先上串是吧！”“是滴，不愧是老伙计。”他扯下脸上的单边眼罩仍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手肘搭在椅子靠背上，举着头看向天上的月亮，缓缓地给自己点上烟。那烟像是自己卷的，一张粗糙泛黄的纸里头的烟草争相往外挤着，碰上男人手上的火柴，快速燃烧起来。很快浓浓的烟子四散开来，一旁一个膀子溜圆的光头大汉摸了摸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一拍桌子怒骂到：“他妈的，抽不起烟是吧？赶紧给老子掐了！”独眼男人抬起头看，用一只眼睛看着他，另一边虽然空洞，但好像也在盯着光头似的。光头将独眼龙打量一番，走上前去一巴掌甩在独眼龙脸上，旱烟飞了出去，落在一旁的沟槽里。“你妈的，让你掐个烟，你盯着你老子看什么？晦气！呵——呸！”打完骂完还不够解气的他还往独眼龙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独眼龙抽起椅子，刚准备往光头身上砸，一旁的老板立刻跑上来，轻轻按住独眼龙的手说到：“老伙计，先莫急着恼火，这人是老黑手下的人，有些麻烦。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几天你来我这吃东西，不算钱，就当给你赔礼！”独眼龙放下椅子，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对老板喊到：“东西快上来，再加两个腰子，不要全熟，内里要带血！”

“好嘞，二十串羊肉，二十串豆腐，你先吃着。”

独眼龙拿起一把串就往嘴上送，嘴刚接着一咬，手一撸，几串羊肉登时被吃的干干净净，没多久，酒便喝干，肉也吃净。他用手一抹，便转身走向身后的胡同。

那胡同正好也是那光头走去的地方，此时摊子上人来人往，不会有人注意两个不相干的人的离开。

胡同里是民用老房子，属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古董，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独眼龙没走几步路就看见光头把一个穿着红色露肩短连衣裙的女人抵在墙上，好像在乱肯似的。

他走向前，拍拍光头肩膀说到：“你们看得见嘛？”光头刚转头，就是一道黑压压的身影，刚想破口大骂，只觉得脖子一亮，喉咙泛甜，手好像再伸不出半寸，一旁女的摸了摸溅到身上的东西，感觉有些温热，闻了闻，刚想大喊，就被一刀划开脖子，血再次飙射出来。

他退两步甩了甩手中的刀，待二人挣扎逐渐散去，熟练的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放在手上颠了颠，揣在裤子口袋里悠哉悠哉的轻吹口哨，消失在黑压压的胡同里。

只有偶尔几声鸟叫，好似在为人唱丧，很快也消失在一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