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谢毅(4 / 5)
小厮顾不得手上红肿,满身的灰土,一边给谢从安磕头,一边搓着有些短了的衣角,磕磕巴巴道:“小的不是坏心,小的,小姐可,可还,记得,郑家,公子。”
方才心头的混沌瞬间清晰,谢从安暗叹了一声,又啜了口茶,慢悠悠问了句:“怎么了?”
小厮吱唔半晌,只敢偷眼瞧着这处,“……小姐可否跟我过去瞧瞧?”
谢从安无视话里的试探,利落起身屏退了丫鬟,令他前头带路。
内院向西是南苑的方向。
小厮在前头跑着,一路频频回头,谢从安脚下未停,却思虑满腹。
那里的两位混蛋表兄她还未拜访。如今这个身体换了新人,不知若真对上了,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两人前后脚到了一处院墙之外,里头正传来一个极为难听的公鸭嗓:“人说瑾瑜公子书画一绝,怎得这般小气,就不能为我们兄弟展示一番吗?”
这讨人嫌的声音何其耳熟。谢从安轻扯嘴角,小厮已自觉的避让一旁。她步入院中,上前挑起竹帘,果然见到了两个身影,“难得两位哥哥雅兴,既然外子不适,不如就改由从安来彩衣娱亲,可好?”
霉潮气味将毫无防备的她冲的眉头直拧。屋里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未有,才一进来就看了个明白。
正中一张小小的方桌,最里头是个轻纱罩顶的竹榻。隐约瞧见上面躺着个人,只是眉目具在影中,看不真切。
回想那人,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此刻的呼吸细若游丝,他那日的容色又太过苍白,说不好是究竟如何了。
面前的两位表兄倒是肉眼可辨的紧张。
谢从安压着怒气,转去桌边倒茶。那方桌上摆着个破旧暖罩,中间是个粗瓷大壶,边上却并无茶碗。她抬手一拎,空空如也,便一笑回身将壶掼在了地上,碎裂声中抬眼扫去,嗤道:“竟是咱们侯府的待客之道!”
对面的两人似被这一声吓醒,一时唤人的唤人,斥责的斥责,争先恐后的往外行去。
竹帘掀动,光影落地,轻风几缕掀起灰尘,又惹起少年隐忍的轻咳。
谢从安无声叹息,上前细瞧,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面色白的发青,有些瘆人,慌的再探他额头时,心脏便跟着悬了起来。
这才刚刚入秋,仍是动辄出汗的时候,触手处竟是一片冰凉。
方才那小厮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捧过个杯子。其中清澈见底,谢从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