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而足（1 / 3）

韩玉抬手敲了敲一旁桌上墨迹未干的纸。

“整件事夫人早就查清楚了。那下了毒的花茶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日子什么时辰入的长安城，又怎么进了侯府，从哪个屋子出来经谁得手入的幽兰苑，她心里都明镜似的。不声张出去，不过就是要留着慢慢与你们算账。至于那碗冒菜，里头的毒药也不稀罕，药耗子的，随处可见。可是二表兄，大表兄还有句话说的没错，夫人她嘴刁，所以我们院子里的吃食并不普通。也真是多谢二表兄你不像大表兄那般心思细腻，没研究什么习性口味。你可知道那厨娘将冒菜的做法卖去了酒楼，还赚了不少银子？这酒楼说来你们三房也熟，更巧的是此事是如何被发现的。怪不得人说苍天有眼。”话到此处，他眼中全是戏谑讥讽，“忽然在清风明月阁里吃到了自己小厨房的菜色，你说是不是有趣？夫人就是为此才特意寻过去问的。你猜猜从找到那做饭的厨子，到对方将你供出来，一共花费了多少时辰和银钱？”

“信口胡说！”

眼见孙子又被钉死了罪状，三房的老太太当堂翻脸，“都是些没凭据的话，你怎好当众乱嚷，若再敢如此，我便要请家法……”

平日里都是自己帮着夫人请家法打人，今日不想竟换成自己被威胁。韩玉一听便笑了，只听哪里传来个声音，哆哆嗦嗦，颤颤巍巍道：“……侍郎入府不过半年，与谢家毫无牵带，对这种事又有什么好胡说。小人这里还有一证，就等着三房给出解释！”

这说话的人，说着说着就似没了底气，听来有种想要一鼓作气却又半途露馅的感觉。

韩玉觉得耳熟，探头瞧看一番，发现竟是几日未曾归家的茗烟正疾步从院子外头进来。

“证据什么的老人家不必操心，我们明日自会呈送到刑部的大堂之上。”他微微一笑，知道今日之事又好办许多。

见了韩玉在主座上自在如常，面带笑意，茗烟心里终于踏实了些，想起方才凤统领送他回来时吩咐的如何仔细，便重鼓勇气道：“小人已从乌衣卫处得来了证词，就想问问以山表少爷，当日城郊田庄上逼人强卖的张寄生一家究竟怎么死的！”

谢以山的脸色原就不好看，听了这一句，登时连椅子扶手都不稳了。黄氏迅速的拖了他一把，跟着就扭头去找谢芪，遍寻不见那人踪影后，看遍周围诸人才幡然醒悟，嚎了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老太太见状忙让人拉起来，自己起身就指向茗烟怒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三房那几个习惯动手的，听了话就跑出来拿人。茗烟好容易摆出的架势，瞬间又散了，借着府上的几个家奴拦阻，一路躲闪跑向韩玉，将手里的东西交了过去。

“这些都是凤统领给的，说是查明了好一阵子，就等着小姐去拿，因她总不派人才让我带回来……”

一听就知都是谎话。

韩玉接了过来，目光定定，朝厅中扫看一眼，打开见是份供状，有些讶然。

那上头不光有里正和庄头老李的供认，还有两人的签字画押。再看几遍，发现里头诉说了忠义侯府何时来的人，如何吩咐他们杀了人又装作自戕，还报了到顺天府收买仵作等等诸事，描述的还有这人的模样。

他随手将那人画像抽了出来，递给周边传阅，口中念道：“后头供出来的这个人，身高七尺，狭长眼，眉间有痣……哎？我方才瞧见堂上有个跟着说的极像的，不知是谁？”他说着有意的瞧向三房，跟着就手里的状纸扔在了一旁桌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