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烟花柳巷（2 / 3）

秦如意听蔡夫子说过，这种夜夜笙歌看似欢愉的日子，其实都是在向老天爷提前借命。然而借东西终归是要还的，还得附带高额利息，人还是要本分过日子。

当秦如意把蔡夫子的话说给陆大川听了后，陆大川却嗤之以鼻，讥笑蔡夫子不过是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穷书生，完全不懂吃喝玩乐乃人生之大幸事也。他陆大川这辈子注定就是个浅薄之人，只盼着哪天赚到大钱了，就带着秦如意和成福贵把这一片的窑子逛个遍。

陆大川和成福贵一样，是秦如意小时候的玩伴，不过陆大川年纪比他和福贵要大个两岁，前几年便跟父亲来了这条巷子摆摊卖馄饨。

走在这条不太长的后巷，秦如意经常听到那些三大五粗的商贩正跟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插诨打科。说着说着偶尔还会伸出油腻腻的手揩下油。大多数女子也不会计较，稍有心机的还会趁机要求商贩打个折或者赊个账。

一身青色儒衫打扮的秦如意肩扛大獐子，有点另类的走在后巷。

虽说肩扛山货这行为有些怪异，但他这副高大俊秀的容颜身姿，总能吸引不少烟花女子的目光。

某些放浪不羁的勾栏女子，时不时便调侃一句，这么俊的小哥儿，要不要姐姐带你回去耍一下？

秦如意充耳不闻，概不回应。

蔡夫子常说，男人可以好色，但得有品，秦如意一直深以为然。

穿过后巷街道，来到金芙坊的后门，陆大川一家子便是在对面卖馄饨。

中年瘦削的陆老爹在忙着煮馄饨，而陆大川却放着几张摆着瓷碗的桌子不收拾，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与两位女子讲着荤段子，时不时逗了两位水灵灵的小娘子花枝招展。

秦如意没有过去打扰，悄悄拐个弯在两个彪形大汉中间走进后门，熟门熟路的进了金芙坊的后厨区，把獐子放在一块空地上，站在一旁等着杂役把管事的请过来收货给钱。

少时，那位微胖的锦衣中年男子金管事便领着两名杂役从过道走了出来。

金管事笑容可掬，伸脚轻轻踹了踹地上还在挣扎的山货，笑道：“货不错，按如今行情值个十七八两。念你每次送来都是活的，本管事便照例溢价收了，二十两如何？”

秦如意点了点头。

给金芙坊提供野味，是从秦老头刚成家那会便开始了。一切只因金芙坊给的价格公道，亦从不拖欠银钱。

金管事笑眯眯的取下腰间钱袋，从里面掏出一大一小两锭银子，摊开掌心递到秦如意面前。

“这是二十五两银子，多出那五两，是给你老爹买东西补身子的一点心意。原本要亲自去探望一下你老爹，却一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你就代我跟你老爹道个歉。”

秦如意躬身拱手行了个礼，谢过金管事的好意，只伸手拿了那一大锭银子，留下了那一小锭银子。

少年郎的眼睛眯得像个月牙儿，“管事有心了，这些年承蒙管事照顾，如意跟我家老头已经感激不尽了，哪敢再接受管事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