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轻真好(1 / 1)
机械义肢的安装完成了,外观上和我想象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差别不是很大,躯干正面的位置有三个对外的交换接口,第一个在右胸部位,是更新保持大脑正常运作的营养液用的,以保证大脑新陈代谢所需要的激素和营养充足;第二个是小型核聚变电池的位置,放在原来心脏的地方,虽然我可能今后几百年都不需要进行更换;最后一个是肚脐的位置存在一个数据接口,连接着增强型记忆体,算是一个能力和知识的外挂。
适应这个机械身体花了我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就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一样,我要重新学会控制义肢,相信我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步是学会使用双手,在捏碎或甩掉差不多4个乒乓球之后,我才有信心在感知对象材质的前提下学会抓取实物;第二步是学会走路,由于胸膛位置安装了记忆体的缘故,平衡对我来说并不是障碍,困难的是如何正确的给义肢发布指令并随时进行调整;比如迈出去一条腿却不知道如何在合适的时机让它落下来,这也导致了行走过程中不断的左摇右晃,并且迈步长短不一。再比如当迈步之后发现落点有一块石头,心里想着把腿收回来,实际因为重心平衡点的缘故却造成了侧向转弯操作。
如上简单的操作除了是改造者适应身体的过程,也是义肢调试、记忆体与大脑神经元之间互相磨合的过程,当以上训练完成后至少说明机械义肢本身是合格的,至于跑跳动作、写字、空手接乒乓球之类的更高级的适应能力,就只有被改造者在日常生活中自己提升了。
到这里为止人体改造的功能部分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不足的地方就是还不能说像个“人”,毕竟这样一个由银白色金属组成的人形架子多少还是让我感到不适应。
“老陈,下面的外形重塑工作,你有什么要求?”看得出来,汉斯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毕竟他这里的“病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首先把我的声音搞一下,这该死的机械发音让我听着着急。”是的,虽然不影响交流,但永远一致的语速,加上没有任何情感元素的标准发音让我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这个好办”,汉斯好像司空见惯了,大概每一个人体改造对象都有我这样的要求吧,“资料库上有着数不清的声音样本,你只要自行链接下载就好了,什么萝莉音,御姐音多的是,但我提醒你最好还是找一个与自己原本声音差不多的加载。”
“废话,难不成我14多岁的老头子还要夹着嗓子说话?”这老东西真的拎不清幽默和尴尬之间的差异点在哪里吗?
“对了,你应该知道,依据联邦法律,人体改造对象是不能随意改变身体形态的,只能从自己人生当中某一个时间段的形态中进行选择,比如大多数人都会将改造后的相貌固定在自己2至3岁时候的样子,我也是按照这个标准给你定制的人造皮肤,放心,那玩意儿的尺寸还是帮你放大了一号的!”看着这个这个满脸淫笑的家伙,跟他多说一句话都需要勇气。
“那你怎么与之前的秃头大肚腩的猥琐形象差那么大?”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嘛~~~”,说道这个汉斯表现的非常得意,“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定永远是针对没有决定权的那一层人们的行为规范,目的也是让改造前后的改造人在无所不在的监控系统中能够被正确识别出来。像我这种人体改造专家不在此列,毕竟对我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想在自己身上动动手脚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联邦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约束力,与其堵不如疏,干脆放开了我们这种人的限制,只要改造完成后到联邦人口管理局重新录入信息就行了。”
“那你看着办吧,毕竟我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2多岁也好,至少看上去联邦人口结构的老龄化不会有实际上的那么严重。
当人造皮肤送过来的时候,让我再次尴尬了一把,你能想象自己被支架吊在距离地面2公分的高度上,被三个漂亮的女护士穿衣服的感觉吗?虽然我现在是一个金属机械体,但刻在大脑中的dna记忆仍然让我萌生出莫大的羞耻感,原本以机械躯体示人还好,可从对面的穿衣镜里看到这个身躯不断的被穿上仿真皮肤后显示出来的年轻男性躯体,就这样“光溜溜”的摆在三个丰乳肥臀的“护士装”面前,即便我是个14多岁的老男人也不得不想入非非吧。特别是那个大长腿的小姑娘为了调试我下面那多出来的一节零件,还用气压验证了一下是否具有膨胀功能!如果不是被切断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我可能真的会让自己直接撞在墙上。在我认为自己的新赤裸形象会被小护士们品头论足一番的时候,她们却连正眼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的转身而去,如果我还是2岁的年纪真的会失落致死。
终于我再次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以比我改造前的自然身体还要快上两倍的速度穿上早已准备好的休闲西装,站在立镜前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不得不感慨现代仿生技术的优秀:仍然是黑头发黄皮肤的我,恢复到了25岁左右的相貌,棱角分明却略显青涩的典型东方华夏一族面孔,不同的是多了一双深邃的眼神,佝偻的体态被18公分挺拔的身姿取代,胸膛和四肢的厚重感充满着爆发式的力量,所有这些让我瞬间爱上了这幅躯体。
我努力的做出各种能够想象得到的面部表情,我轻抚着身上每一寸皮肤和每一块肌肉,我将手臂抬到能够台起来的极限位置,我蹲下去然后猛地高高跳起,我握紧拳头用力的超前方挥动,我享受着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反馈,我甚至把手放在左胸的位置想去寻找那不存在的心跳!
“咳咳”,自我掏碎被汉斯打断,“怎么样?现在再叫你老陈有点不合适了,我们两个能够像一百多年前那样再次见面,还真有些不适应。”平时没个正行的男人偶尔严肃起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两个一百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以这种方式再次回到年轻时的状态会面,有着说不出的纠结,那种感觉好像是一起做了一个一百多年的梦,然后现在梦醒了,我们依然年轻。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