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山夏狼小祝寿 护法峰方宇大进兵]冬月三日至耀光二年正月八日(2 / 2)
石厅引水两绕,好使水气散开。吊数盏琉璃灯,排两处鬼火炬,夏狼高坐虎皮交椅。下首一人叫:“请山主受礼!”
繁复抬礼,皇甫崇只见无数金银来来去去,晃得眼花,昏昏欲睡。捱到送寿礼毕,夏狼略起身,拱手而谢,底下众匪山呼海拜,皇甫崇随人群招呼,心说:伏龙山大业好兴盛!哼哼,可惜天降皇甫崇来破之!
夏狼受之,奸笑道:“某……有一套……富贵,列位……听好了。伏龙山与戚平,咳咳……除方宇驻守外,更无别军。吾买通赃官,让……免去方宇官职或……调往别任,到时起兵,中邦……一处,何人可当?又东夷新附,……城主……曼某常有异心,若……定可坐大!”
众匪跳跃如发狂:“好计!好计!扶夏狼为王,坐大中邦!”皇甫崇听其言语,亦感若此为真,平匪实不易。暗向天祷祝:令夏隐月之书上呈得早些!
夏狼挥手:“山山之王,皆可自立!咳……上酒!”
祝寿宴始,皇甫崇恐被灌酒,挤往厅外。厅下早软倒一帮醉汉,互相枕腿放臂。皇甫崇于此时方能思考破敌之策,忽然想到匪破之后,夏隐月不知将如何,心内不忍,一叹付之。
连宴数日,皇甫崇在天坑洞底乱钻,勉勉强强记住了地头。有些岔道,夏狼布下毒弩机关,皇甫崇俱做标记,设法破坏。临夏狼及众匪首宿处有一长道,两旁双层夹壁,日夜有人于复壁2中轮守,甚是难办。皇甫崇绕壁数周,心生计策:沸油浇之,然后点火,敌人将尽死于此间。
破敌计成,皇甫崇伺机传报。正月年初,夏狼与众匪正饮酣堂上,皇甫崇移步门边。忽然一贼闯入,将皇甫崇撞倒:“不好了!大事不好!”夏狼怒掷杯盏:“慌甚的!说!”
“护法山的兄弟们被官军打败,围山多日,估计早遇害了!”那贼哭告。
夏狼及护法山的大当家齐齐拔刀问:“讲明了!不要乱了人心!”
“大,大王,小人所言句句真实!”哭腔中,那人抖索着腿,“小人的弟弟便在护法山,他有血书在此!小人不敢惊扰大王,先行打听确实了才……”
护法山大当家将那人一脚踹开:“无用之人!早知如此,为何不早来报!”
夏狼弃刀沉吟:“息怒!看来……有人抢先一步,哼,雕虫小技——这厅中有官军内应!”
那人附和:“对,对,听说正是方宇带的兵马!缴获了往来文书,反参倒了他上司……”
护法山大当家持刀喝问:“谁?揪出来!”地上那人屁滚尿流,急忙躲开。
然而一人忽向夏狼发难:“焉知那内应不是你!调我等离山,却报信与官军……呃啊啊啊!”护法山大当家挥着血刃:“敢对夏主不敬!”又问:“谁是内应?出来!”胆怯的小匪见来得凶,均向门口挤。
厅上乱起,皇甫崇乘机杂在人群中溜走。一气逃到数日前那条断头河畔,咬破食指,浸之水中,初溶于无形,后血飘不散。皇甫崇心道:果然!此死水定有尽头。夏狼来寨,与他回村路径不远——此水莫不是往明秀村外那处老沟渠?夏隐月说阻塞已久,吴火殇近日教人疏通……罢了!且试试看!
皇甫崇扯下衣襟包布,于夹层绘一草图,言匪在天坑,可顺流来剿。写毕,丢于水内,缓缓流走。皇甫崇长吁道:贼将败矣!
1护法山:天朝地名,在中邦。戚平城外双山之合称。
2复壁:即夹墙,分双层,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