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麻缟素保家卫国 唇枪舌剑运筹帷幄]冬月廿七日至宗治七年三月二日(1 / 5)
良崖余战死,此讯过于突然,以致于皇甫崇直斥长久乐曰:“良崖余虽起身杂号将军,行伍之间,所向披靡,敌莫敢当其锋,可谓天下无敌也!怎会死在宵小鼠辈手中?”
“在下亦惊伤于此,请千岁看信。”
皇甫崇截过文书,展开于烛前视之,血迹斑斑。
“罪臣良崖余,百拜呈千岁皇甫崇。浦贼蜂拥而至,罪将无计可施,唯折箭而誓:任敌万千,在下必浴血而战。天权万岁!”
数日后。
“将军不在,到军中去了。”长久乐帐下卫士交戟挡驾。
“罢了,本王在此等候。”皇甫崇撩起后摆,江玟属从搭包中取出马扎撑开,恭恭敬敬地呈上。皇甫崇接住,稳当地堵住帐门。
“郑史帝,良崖余将军的奠文,可完工了没有?”
“还请千岁多赐教几句,免得到时千岁不快,勒令修正。”
“良崖余,与孤恰曾同窗。其为人,好似莽夫,却粗中有细。嗯,有一个笑话,尔等且听听。本王少时戏谑良崖余,称:如冲其回眸而笑,被问而不答。一笑,良崖余必问为何,见无应答,便做视而不见;二笑,良崖余必出言辱骂;三笑,其将动拳矣。屡试不爽。”
龙珷魏隐约有些不悦,鼻里出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有不从之理?”
皇甫崇冷笑:“莽夫者,最好对号入座,自触霉头。本王若感叹‘为何天下武夫何其喜爱对号入座’,良崖余将开口驳斥矣。”
“嘁。”龙珷魏了无兴味,叉手踱过那边去了。
“郑史帝,还有件事,尔不妨先记下。”
“千岁说的是。”
皇甫崇深吸一气:“天朝之地,辽广南北。其中有一村落,一世代务农子弟。年方长成,尚未婚娶,目不识丁。”
“纵然他以良田为生,却麻木不仁,不敢与豪绅相抗,以理守地。后其沦为长工,虽然赖活着为混口饭吃,却永不知上一顿是何物。”
“昼出夜伏。昼在田耕,日晒其项,微暖不热,使人烦闷;夜归土屋,烛照锄柄,呆视五更,倒头就睡。如此一花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