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安自传——基础(1 / 1)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完成了各项检查,父母精心的照料让我拾得这个世界的温暖,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在研究所里奔跑打滚,听见桑塔和墨芙跟母亲说:“他真的活像个孩子,林太太。”
父亲也走过来,和母亲相视一笑:“他现在就咱的孩子。”
以下截取自父亲的日记:
我原本以为我不再会有孩子,他绝对是上天的恩赐。当我看见他时,心中只留下震撼,脑中充满无限的遐想,我用了好一会儿才能回到我的工作思绪上——我有个儿子了,生来便九岁的儿子。
今晚,他睡着后,我和索菲娅、桑塔、墨芙四人坐在一起。道来一直的艰辛,无论是计划的人道审核还是实验开始后的无数次失败:从技术攻关到活体培养再到数据转化和输入。我们完成的工作量是史诗级的,跨越半数科学学科,自然也好,人文也罢。在面临工作量和资金的巨大压力下,我们也曾怀疑过成功的可能性。索菲娅也在这近十年内忍受煎熬,只能千里迢迢来,隔着玻璃见上丈夫一面,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拥抱并深吻。
回到房间后,我和索菲娅都不住地亲吻菲洛安的额头,仔细端详这个小生命,抚摸他软细微卷的短发。昏暗的灯光下,脸庞白皙而红润,两颊还些许肉肉的,据桑塔和墨芙说,这是他唯一像极了我的一点,不过他们终究是认为这因为我生了张娃娃脸——五官扁平而腮肉饱满。想象他长大的样子:终于减去婴儿肥,鼻梁高挺,脸皮和嘴唇都薄,梳理头发身着西装,一双有神的大眼从眉檐底下的深处刺出。只可惜没有我太多的最优点——异域风情,但却能帮他脱离我的尴尬处境……
当然,事实并没有,像父亲打的算盘那样如意,我后来也并未摆脱他的尴尬,而是陷入了更加不幸的迷失,我们马上就会看到了。
驱车两日回到家——德莱尔庄园。这庄园名字的由来是德莱尔公爵——兰格星·温·德莱尔阁下,他对祖父有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故庄园如此命名。
庄园好生气派,在森林平原交界处活生生长出一块类似操场跑道的规则空地,只被不到两米的围墙围住,庄园就这样坐北朝南地立着。进门石砖路旁都是大草坪,草长得好不茂盛,直叫人认为里外草原和草坪的草本是相同的却把围墙儿给夹着托起。管家按照大门户的标准精心匹配植物样式,园丁也把艺术抱负展现在植物上。穿过草坪(约行百步后一件庞然大物耸立在那,其实一进门就能明白它的气派,只是被草坪稀释了,现在你被我带到了这——门前,在四米高的兰格星·温·德莱尔阁下的雕塑的相比下,这一切就让人肃然起敬了。主楼呈矩形横置,进门后直面块大摆钟饰有类教堂的彩色玻璃,钟面上则是篆体的“林”。同一面墙上还摆着四位德莱尔们的巨大遗像附他们的功勋。遗像下方两侧都贴着第二段楼梯,摆钟两侧则是第一段楼梯。从楼梯上去是一个宴会厅,很大,面积只在第一层的基础上刨掉了第二段楼梯和为了在一楼某处能看到钟面而预留的弓形凹陷。在凹陷对应的房顶上垂下一顶水晶灯,再加上本就一楼二楼每扇宽一米高两米的拱形及腰的三十二扇窗的采光和无数的壁灯,二楼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能光彩靓丽,实在是宴宾佳所。对于宴会来说厨房尤其重要,而这里的厨房则半嵌入地于矩形的东北角和西北角。往下的楼梯大约延续了第一段向上楼梯的走势,走下去直行两边都能到中庭,在通道的外侧便是厨房,两个厨房有所分工,但我所知不详。厨房的方位其实十分讲究,在这样的地方既隐蔽不干扰人,又方便宴会举办,顺带一提,中庭也是宴会的举办场所之一,所以厨房可以说是两头不误了。
接下来进入到中庭,中庭的这边的建筑风格就偏向于赤亚了,大致是半圈围屋的外形,有瓦檐、雕梁、画栋、灯笼之类。一楼主要是架空层,边缘处是房间,东边的矩形大间的是祖父主卧,西边大房是仆人的宿舍,另附一隔间是管家的独房,这是方便他们干活以及应祖父的身体不好的急。边缘除了最北的一段不小的区间是三层的书楼外,其余的房间都可以住人,我和父亲住在二楼靠东的房间里。书楼也是类骑楼的设计,骑出去的正下方贴墙处是一套赤亚的传统六把椅和附桌,两把夹着桌子朝正门,椅背所依长台上置有瓷瓶,白墙中嵌木墙只挂对联加幅画,字:“平峰居仙,浅渊游龙。”故提出“平峰浅渊”,父亲赤亚名为林浅隅,伯父林浅丛(布什·林,祖父林峰原(原·林。画:日出山间山水云间。另外四把椅子配小桌相对着。再往中庭去些便是一赤亚式大圆木桌,这是自家平时吃饭的地方。中庭正中间天井盛一水缸,所处于青石砖地板的正方形低处。一片安逸闲适。
然而从外面看来,围屋这块,就不那么赤亚了,外墙还是用上新的材料钢筋水泥和石色的砖,虽然遮不住赤亚的风格,但至少不会与大堂相见突兀。特色的团条纹和暗红窗框还是别有一派威严。
因为伯父把握家庭财务,忙于四方,出差在外,不得见。于是拜过祖父,在管家维契的安排下住下了。
在家祖父不讲布里塔语,只讲赤亚语。而且方言居多,这我也是后来回老家时才知道的。我不久掌握了一些赤亚语,能够初步交流。祖父的眼睛不太正视我,尽管我现在是长孙,他似乎嫌弃我失了赤亚的特征,不合他意,也正因如此他对我的态度在很长一段时间上都不那么好。
然后我开始了这个世界的人生,学习就是再怎么也避不开的基础,父亲请了好几个优秀的老师来让我获得良好的基础教育,我花了四年的时间学习普及教育,涵盖写作及基础文学、数学、历史、古文、经文、科学六门,另外还有父亲亲自教赤亚史、祖父教的武术。随后我回到赤亚寻根,度过了空挡年年,然后回国进入莱昂大学修习哲学。这之后才开始游历各地,最后再回到书楼。
这个家承载了我对这个世界认识的基础,我在这学习、生活、成长,并在这里拥抱亲情,无论怎么说,与这家的羁绊深深地影响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