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耕修（1 / 2）

寅正时，师兄弟俩已经在吃早饭了，农忙时节的早饭很丰盛。主食是蛋炒饭，齐至言用四只鸡蛋炒了两大碗饭，碗内的蛋炒饭被压得很密实，还堆了尖。副食有咸蛋黄炖豆腐、炸鱼段、酱牛肉等，另有一碟油汪汪的小咸菜。他们在吃早饭的时候，东侧院的老牛也在吃，它吃的是精料，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老牛也是干活的主力。

吃完早饭，齐清源换上长衣长裤和胶鞋，将脱粒机搬到山门口，将牛车套在老牛脖子上，再将镰刀等用具放在牛车上，牵着牛下山了。

卯初时，齐清源已经来到自家地头，远处有几户人家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齐清源栓好牛车，取出一把磨得雪亮的镰刀，站在田埂上左手一把麦子，右手一把镰刀霍霍地割了下去，开镰啦。他的手很稳，下刀的位置始终保持一致，不一会儿身后就整整齐齐倒下了一片，麦穗朝着同一个方向便于捆扎。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已经矮下去半亩地，真气源源不断地在体内运转，使得齐清源感觉不到一丝劳累。齐清源将已经割倒的半亩麦子捆成捆，堆在牛车上往观里送。

齐至言已经在山门口严阵以待了，他同样穿着长衣长裤，还戴了一副口罩。齐清源将成捆的麦子卸在脱粒机旁边，下山继续装运。

齐至言启动脱粒机，脱粒机“哐哐”地开始转动起来。他抓着麦秆，将沉甸甸的麦穗触在飞速旋转的铁齿上，伴随着“噌噌噌”的声响，麦粒麦芒脱离了麦秆，在空中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度，最后落在打谷场上，脱完粒的麦秆会作为柴火堆进柴房或者打成草垛。

当前一车麦子脱完粒后，下一车麦子也送到了，师兄弟俩配合默契。半亩麦子送完，齐清源继续开镰，齐至言可以歇一阵子，同时也让脱粒机停下来缓缓。及至午初，日头已经很足了，齐清源将一亩地的最后一车麦子送上山，他接替齐至言继续脱粒，齐至言牵着牛回牛棚喂食，然后做饭。

午正时，麦子均匀地摊在打谷场上晒太阳，脱完粒的麦秆填在了柴房，除了一台正在小憩的脱粒机，山门口清清爽爽。桃源观师兄弟俩干活利索名声在外。

午饭同样丰盛，鸭汤是养了五年的老鸭炖的，昨晚就宰了加了药材放在炉子上煨，到今天中午鸭肉已经脱了骨，鲜香伴着药香窜入鼻孔，令齐清源食指大动，他还没修炼到辟谷的境界，真气并不能当做饭吃。

齐清源擓了一勺鸭汤浇在米饭上，油很厚，与米饭充分拌合后就能很好的满足农忙人的胃。齐至言有样学样，呼呲呼呲一碗饭就下肚了，桌上的菜几乎没动。

他俩先吃个半饱，暂时满足一下饥肠辘辘的五脏庙，盛完第二碗米饭才有空将目光投向餐桌。

肉是红烧肉，带皮的五花肉切成大块入凉水，加姜片、葱段、黄酒去腥，煮至沸腾后撇去浮沫，捞出用温水洗净备用。锅里倒入菜籽油，加入几块冰糖炒成糖色，将五花肉倒进去翻炒上色，等到五花肉卟滋卟滋冒油，再放入桂皮、整干椒、八角、姜块、葱结一起翻炒，至超出香气，放酱油、黄酒、细盐调味，最后加入热水没过食材，待煮沸后转入陶锅小火炖煮。

齐至言是利用前半亩麦子脱完粒后的空闲时间开始炖煮的，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慢炖才出锅的红烧肉红扑扑的、亮晶晶的、颤巍巍的，葱花点缀在上面，红绿相应，赏心悦胃。

他趁热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第一口抿到了黏糯的肉皮，牙齿轻轻下切，毫无阻塞地切断一层肥肉，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再下切是一层瘦肉，瘦肉瘦而不柴、软糯多汁，再向下又是一层肥肉，紧跟着又是一层瘦肉……层次分明。

齐清源也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舌头一卷，轻轻一抿，红烧肉就化为了肉汁划入胃里。

师兄弟俩用肉汁拌饭，干完了半盆肉，半锅汤，一整条鱼，一碟凉菜。酒足饭饱，俩人休息一会继续干活。农时不等人，钦天监预报未来连续一周晴天，但是桃源里背靠源山，山里天气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气如何，没见买酥糖的唐老板因为自家麦子晚几天才能熟而愁眉苦脸吗？

到了太阳落山，桃源观两亩麦子已经收割完成，齐清源本可以再快点，但是脱粒机只有一台，牛只有一头，打谷场就那么大，种种因素限制了他挥镰速度。

吃完晚饭，但一天的活还没结束，齐清源用扫帚将打谷场上的麦子聚在一起装入竹筐，在上面盖上雨布压好重物，才放下心来。新收的麦子需要翻晒三至四天，明天还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