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木兰（二）（2 / 3）

芙蓉按照华姨教的，媚笑着不经意间朝她展现出玲珑有致的身躯。

乔蕖一愣，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芙蓉就像一只蝴蝶似的轻快地飞回去了。

群芳簇——

“木兰——我的好姑娘，这就对了，来这儿的公子哥儿能真瞧上你去？安心把钱赚到手里了，那才真是你的。就是可惜了一个上赶着送钱的，你们这些小的呀，还是功夫不到家，你得吊着他……”

老鸨虽然心疼少了个李家公子，但木兰能回心转意也很是开心，心想把李家公子身上少赚的钱在别的公子身上赚到了，那也是一样的。

木兰麻木地听着她的话，没什么反应，见状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只是吩咐她准备着就离开了。

木兰本来不叫木兰。

只是来群芳簇的姑娘都要抛弃本名，华姨会再给她们取新名字，她们这一茬儿基本都是花卉的名字，下一茬儿就叫“莺莺”“露珠”之类的。

这么长时间，“木兰木兰”地叫着，她甚至已经忘却了自己的本名。

她们家里穷，连生了三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等到终于生下儿子的时候却养不起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帮别人家做工，一个妹妹从小就被卖去当了奴仆。

而作为三人中姿色最出挑的，她一下就被群芳簇的老鸨挑中，买了回来。

当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个漩涡中挣扎的时候，她遇到了乔蕖。

那日一个眼生的小公子来此，自称“李木”，第一次来便出手阔绰，点了一排姑娘听曲赏舞。他自己似乎也颇懂诗词音律，与她们谈论风雅，后来对木兰青眼有加，几次来都点名木兰。

点了几次，都只是赏乐谈诗，木兰心有猜测。有的公子是这样的，家里不同意就只说是来赏乐，实际上在房中做那事。她早已习惯，后来进屋就主动去解那小公子的衣衫，入手却是两团柔软。

那小公子连忙护住胸前，面色潮红。再听她声音古怪，看她身材矮小，更觉奇怪。这公子才承认她是女扮男装，叫她不要说出去。

木兰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以为她有磨镜之好。可她从小学的只有如何接待男客，还不知如何同女客玩乐。

正苦恼时，乔蕖却主动解围，“木兰姑娘的琵琶实属当世一绝，哪怕是宫中的乐伎也不如姑娘技艺高超。”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称赞，只是那些客人先看的永远是姑娘们的容貌、身段，其次才关注姑娘们技艺如何。

在别的地方，有一技之长或许可以混口饭吃，可在这样的地方，技艺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拿来抬高自身的身价，欢好时助兴用的，偏她当了真，一板一眼地跟着师傅学来。

“多谢您夸奖，只是我早已没了清白，这乐声也不过是靡靡之声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哼，清白？世人都言清白重要，却是不公。从来只对女子言清白，我看男子逛青楼的也不少，若是对男子也谈清白，恐怕都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