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矢车菊（3 / 3）

“看来格林先生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我想我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吧”趁布里艾伦仍在混沌之间，乔雷尔弯下腰来做出邀请的动作。

“什么意思？去哪里？”

“什么意思？外祖父？什么意思？”乔雷尔握住了布里艾伦的手。

“不要碰我！”

“孩子！别这样！”

“该走了，布里艾伦小姐。”“这是为你好！”这声音拖得老长，布里艾伦挣扎着。

“嘿！不要动！格林先生，格林先生！”

老扬尼颤巍巍地上前了一步。

“天呐！这位小姐请你闭嘴！扬尼，我让你站在那儿！”躁动着的周遭寂静了，只剩下乔雷尔那句呐喊后的回音。

屋顶的几只鸟叫了几声飞走了。风吹着，站着的三个身影。两个贴的那样近，两个又那样远。

布里艾伦的那双眸子，映着波涛汹涌的海，对准老扬尼的视线中夹杂着不舍的怨恨，她握紧的双拳里仿佛要生出一丝白烟。她就这样矗立着，在这片开满蓝色花瓣的草地上，她生长的地方，阳光雨露都曾为她停留，往昔的历历在目让她的胸口愈发热烈紧张。她的头在周遭的寂静中微微地左右摇摆着，好似老扬尼破旧屋顶上仍然坚强屹立着的风车。

乔雷尔的耳根发红，他清了清嗓，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开口道：“抱歉，布里艾伦小姐，我想时辰不早了。”与此同时他紧挨着裤缝的右手缓缓地，向身后比了一个勾状的手势。早已在远处等待的马车上便走下两个黑衣白裤的男子，目标朝向是显而易见的。

“……”老扬尼并没有为布里艾伦的目光所动，他的眼中满是伤痕和灰烬，仿佛战场归来的将军发现了满目疮痍的家。

“我自己可以走。”布里艾伦婉拒了二位黑衣仆人不太礼貌的挽手，她甚至没有回头地，就这样转身去了。

过了许久，偌大的山坡上只剩下一个身影，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摔落了，砸在地上，砸在矢车菊的花瓣上，便和它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