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宣判仪式（中）（1 / 1）

“克利福德，我们是来送祭品去做仪式准备的！你的话太多了！”黑衣仆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的气息有微小的波动，看上去消耗了不少力气。

听到外界声音的克利福德像是灵魂归位一般变换了表情，眼神一如往常的凶狠刻薄，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黑衣仆人，好似对他方才的态度极其不满。

“我是你的上级！”克利福德冲着男人愤怒的叫喊着，那种气势几乎震慑住了所有人，除了黑衣仆人。

“你这混账，还真以为自己是回事了？”如同狮虎猛兽一般雄厚且低沉的声音在男人的唇齿间摩梭着，几乎要冒了烟。他的愤怒已经冲破了衣服造成的表象，此刻的黑衣仆人，活脱脱一位高高在上的贵族，正站在金字塔尖，由上至下地蔑视着克利福德这个臃肿的低等女人。

战争一触即发，布里艾伦趁着两人争执的空当悄悄移步至卡拉身边，她用手背轻拍了一下卡拉的胳膊肘，并向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仍在情绪中的卡拉呆滞了一下，还未明白布里艾伦的意思，门口便有声音响起，激起人身上好几层鸡皮疙瘩。是乔雷尔。

“够了！真是太没有礼仪了！”牙齿在乔雷尔喷满香剂的口腔里咯吱作响，马上就要碎裂，他的嘴唇微抿，但腮帮的涌动仍然清晰可见。

原本已上前抓住克利福德衣领的男人瞬间低下了头，看来能让他那高大威猛的兽性屈服的只有权力和金钱。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的卡拉小姐已经等不及了。若是耽误了仪式的举办······”说到仪式，乔雷尔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他的脸上第一次泛起了布里艾伦未知的情绪——恐惧，没错，千真万确。是那种好似在夜晚的野外森林遇见猛兽一般畏惧到极点的情绪。看得出，审判仪式对于乔雷尔来说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或许深入挖掘出这种意义的本质就是对付乔雷尔最好的办法，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只能是一头雾水。

乔雷尔的鼻孔没有规律地一张一合着，喉咙凸起的部位也时不时上下晃动，他攥着手帕的右手握成拳头状，放在嘴边轻轻遮掩了两下，那种无法控制的面部表情便收回去了几分。眸子里的黑色污水又开始蠕动起来。

他望向卡拉，脚跟着地，缓缓地向前踏了三步，便被布里艾伦横空而出的胳膊挡在了原地。

布里艾伦的手在轻颤，但那只是心跳的节律带来的惯性而已，她的内心此刻坚韧无比。

然而乔雷尔的视线并没有任何转向的意思，反倒越发直勾勾地扒在卡拉的脸上，他眉头紧皱，金色的胡须又开始上下飞舞，

“卡拉小姐，烦请在午夜降临之前收拾好您的所有物，我的侍从会协助您进行躯体的清洁。”乔雷尔略微顿了顿，眼神顷刻间变换了形态，那晚的红光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副乌黑泛紫的眼眶里，“内心肮脏的东西，只有在外表上多下些功夫了，卡拉小姐。”空气在这句话被说出之后凝固了，那种不可名状的氛围随着布里艾伦的呼吸进入到肺部，又顺着血管流便全身，悬在空中的手臂也不禁泛起一阵刺骨的酸涩。布里艾伦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乔雷尔突如其来的目光给硬塞了回去。

“我亲爱的布里艾伦小姐，不必这样着急，重要的人，我总喜欢放在后面讲。”乔雷尔抬起左手，欲将布里艾伦的手臂推回，然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帕传递到了左手上，紧接着用那平铺在硕大手掌中的漂亮抹布，按下了布里艾伦的左臂。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中掺杂着唾弃与无奈的复杂情绪，好似还有几分隐忍。

布里艾伦无法忍受乔雷尔矫揉造作的每一步动作，唾液在她的口腔里涌动着，好似下一秒就要弹射出去，狠狠地击打乔雷尔可恶的嘴脸。

“虽然我很不乐意承认，但是，你终究是我无法挽回的人。布里艾伦，我曾经深爱着你，但你已经病了！”说到这里，眼泪又一次填满了乔雷尔的眼眶，“所以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的话，那就由你来为卡拉小姐，执行仪前洗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