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寄生(3 / 5)
“我感觉溪的性格有点不太好,前几年她总说不想工作,那时候只要她说不想工作,我就说‘走,咱不干了,’是我不好,太护着她了,应该让她多锻炼锻炼,她就喜欢到处玩,到处吃好吃的。”
“她在家连饭都不怎么吃。”顾然惊道。
“我不喜欢吃家里的饭,都不好吃,我也不喜欢紧绷绷的生活…就想安安静静过个日子,当个家庭主妇。”顾溪得意的说。
顾然并未将不悦表现在脸上,但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情绪。这是因为顾溪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唯一的大学生却想当家庭主妇,这不是很可笑吗?这也令顾然愤怒,激发这股愤怒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原本可以上复旦大学,却被送去保安培训基地,而顾溪考的只是三本院校,却被供了出来。
不久后,顾溪说她找到工作了,还是设计师,一个月75。这短暂平缓了顾然心中的那股怒火。
而每天早上吃早饭时,顾然都能看到顾溪轻柔的关上卧室的门而后急匆匆的出门上班。韩琍在美梦之中,在酣睡之中。后来她得知二人在卧室里的一项活动是用投影仪看电视。投影仪是从她卧室拿走的。
第一天,第二天…她终于无比坚定的认为顾溪在供养韩琍。但她还是在忍,在按耐那股郁结已久的情绪。
没几天后,顾然回家时看见物业贴在门上的缴费单,拍了张照片发给顾溪,而后收到一条让她抓狂的信息。
“物业费你先帮我垫一下”。
这句话像鬼魅一样缠绕着她,那股情绪正在转化为欲望,吞噬她。
“你们自己想办法。”
她只回了这一句。
她们在用贫困裹挟我、支配我。她如此愤恨,向晏清寻求帮助。
他一语戳破她的不忍,“那个女的看中的就是你的不忍,就是你对顾溪的不忍,她通过支配你妹妹来支配你和你的家人。”
不谋而合。不论是晏清还是那位大哥,对顾溪的了解虽然仅仅源自几句话,却无比精准的概括了顾溪与韩琍关系的本质。
后者是预示,前者是定论。
那位老大哥或许并不理解什么是寄生,但他明白什么是供养。
顾然想起韩国电影《寄生虫》,朴赞郁批判穷人的狡诈富人的虚伪,他批判的是整个社会的穷富阶级。
如果穷富发生在家庭内部呢,寄生原则是否依然成立,这种寄生又该由谁来批判,如何批判?